徐鹤行脸色一沉。
李瑕又道:“这些,我是在丰乐楼打听的,钟希磬人很好,那里的伙计都认识他。”
徐鹤行道:“你是什么时候……”
“你们派人到灯芯巷那天,我也在反过来查你们,一直到傍晚看到了海捕文书。”
“你……”
李瑕道:“换作是你来搜捕我,你不会在夜里回家,因为你不像钟希磬,你会连夜坐镇。而我,会扮成丰乐楼的小厮,提着食盒到你面前,说‘钟三郎交代,徐司使两夜没睡了,让我给来送吃的’。你很困,也不在意这些,于是,我一刀捅死你。”
徐鹤行脸色已变得非常难看,冷冷道:“你不能成功,这绝难做到。”
“确实很难做到,但你想过你在搜捕的人敢回过头刺杀你吗?”
“你做不到……”
“关键在于你想到这点了吗?”
徐鹤行没有回答。
李瑕道:“你和一个人很像,他死在我手里了。”
“我,徐鹤行,不像任何人。”
“我杀钟希磬,因为他带人来杀我和我的队友。我不杀你,因为你已经威胁不了我。”
李瑕说到这里,发现自己也没更多话和徐鹤行说了。
他只是觉得重生以来杀了太多人,遂劝对方一句“别来找死”而已。
“就这样吧。”李瑕道,转身上了马车。
丁八满脸谄媚地虚扶了李瑕一把,转头看向徐鹤行那铁青的面色,露出小人得志的神色来。
“宰相门生,多了不起?在我们小郎君面前……呵呵……”
“还不驾车?”李瑕道。
“是,是,小人这就驾车。”
“走。”汪庚、冯仲也是趾高气昂,领人跟上。
徐鹤行眼看着他们护着马车从眼前缓缓而过。
他想到钟希磬,只觉心头负疚感逼得他要窒息过去。
当年共同立志振兴社稷,钟希磬却因他而死……
才想到这里,徐鹤行忽看到谢方叔步履蹒跚地从宫门处缓缓走出来。
谢方叔的官帽已然摘掉了,露出花白的头发,深紫官袍亦已褪去,只剩一身中衣。
他已不是当朝宰执了,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头子。
“左相……左相……何至于此啊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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选德殿,烛火被点上。
只剩下军国大臣还在准备新一轮的议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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