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毕竟没有身份,又是租的好院子。”韩承绪笑道:“说来倒是有桩趣事,建炎年间,金国曾派出大批细作入江南,趁夜在闹市张榜,称金国河清海晏。其中还特别指责宋朝房屋价高、百姓无立锥之地。因此,朝廷倒也有设店宅务,租些廉价宅院。”
“那种我们也租不了。”李瑕换了一身锦衣华服,把仅剩的两串钱交给韩承绪,道:“你们安心歇养,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小郎君万万小心。”
“嗯。巧儿,你空了把情报写下来,不急,慢慢来。”
“好啊。”
李瑕又向高明月点点头,示意她留意着门户,保持警惕。
他出了门,却并未马上去右相府。
因为,他不信任程元凤,否则也不必费力租宅院了……
磨刀不误砍柴功,李瑕先把临安城的地形熟悉了。
因宋廷未曾将临安府当作名义上的都城来修建,城池保留了“大宋承平时”杭州旧城的轮廓。但它又是实际上的都城,南渡时就已四方之民云集,一百余年来人口不断增加,如今仅在册户籍便有三十九万户、一百三十万人,实际恐有两百万人。
于是,形成了一个极复杂、极矛盾的大都会。
一方面,它内城、外城连成一片,不断扩张,户口浩繁、州府广阔;另一方面,内城夹在西湖与钱塘江之间,四十万人口在里面,还要留出宫城与官衙,无比拥挤。
第一眼看去,杂乱、吵闹、拥冗,所谓“蜂房蚁垤、盖为房廊”,屋巷错综复杂;然而再仔细一看,它又是那样井然有序,坊巷规划细致、因地制宜。
宋廷的治理极为……精致而繁复。
它与蒙古的放养政策几乎是形成了两个极端,它是那样环环相扣,细密而庞大,巧妙而冗杂,最后达成了微妙的平衡。
李瑕知道,若让他来当临安知府,他不可能治理得好临安城。
别的不说,各方司职之交错冗杂,他花二十年都搞不清楚。
他若治理临安府,至少要当上宰相,先从官制、税制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……但这似乎是宋朝许多宰相都做过的而做不成的。
花了整整两天时间,李瑕熟悉了临安城,又在右相府附近绕了许多圈,规划好了一个逃生路线。
这时,他才做了决定。
“我打算去见程元凤。”
“小郎君还是决定见右相吗?”
“是,我并不认为程元凤有捉拿林子和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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