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洁抛釉大理石瓷砖的时候,顾童祥看着几块发黄起泡的木板,多少又有些感慨。
不光地砖。
还有里屋里的一块墙面。
院子里的太师椅。
窗外腌咸菜的大缸。
隔壁邻居家门前在吴老头把它敲掉改成原石展示架前的小花圃……
……
顾老头回忆着自己当年无忧无虑,自由自在撒尿和泥的熊孩子时代。
无比的唏嘘。
这都是刻满着生活琐碎纹理,带着独特的青春气息的美好回忆啊。
老年乐事莫如闲,
深睡醒来梦已阑。
昨夜茅檐疏雨作,
梦中唤作打篷声。
古代诗人一夜好睡后,昨夜下过了雨,雨水在屋檐中一滴滴的滑落,在梦中便成了童年时代,水打船蓬的声音。
顾童祥不知道他这一生是不是还能够午睡起来,推开窗户,水注一滴滴的落下。
听着流水的涓涓声音。
他便好像一夜回到了童年。
“真要离开了,还蛮不舍的呢!”
顾老头从窗外看着随着物品开始打包,变得空空如也的货架,胸中充满了无处发泄的复杂离愁,觉得自己和古代大诗人产生了相当深刻的情感共鸣。
也不知道到了伦敦。
自家的画店小生意还能不能开起来。
画廊什么的肯定别想了。
伦敦那种金融帝国的枢纽。
最小的社区画廊,投资也得个一两百来万的英镑。
倒是有一些贫民区工作室形式的家庭小作坊存在……但那估计也是伦敦居,大不易。
就算能开起来。
又可以卖谁的画呢?
他和孙子都签了马仕,在自家偷偷卖画肯定是绝对不能够被允许的。
儿子和儿媳只能从头来过,再从搞一些产业下游的旅游艺术品开始。
其实他们工不工作倒也无所谓了。
咱也是大画家了,大不了让顾为经他大伯当自己的私人助理嘛!
但顾老头知道人总得找个事儿做。
好在,自己一家人都会讲英语,在欧洲没有沟通障碍。
生活倒也不会因此变得太无聊。
顾童祥无比怀念的摸着身边的老树粗糙的树皮。
当对开始新生活的激动和向往到来的时候,告别过去的离愁也总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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