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滴开始缓慢地侵蚀和冲刷犯人的头盖骨。刑官加入的药汤起了作用,伤口没有发炎腐烂。犯人身体健康,头脑清醒,毫无障碍地感知着这漫长的愈演愈烈的痛苦。这时候天气已经变冷,为了防止结冻,刑官忠实地守候在犯人身边,把牢房用柴火烤的温暖舒适。日复一日,犯人的头盖骨越来越薄,痛楚也越来越剧烈。犯人开始嚎叫,终日呻吟不止。他忍不住发狂撕扯自己的衣服,捶打自己的胸膛,把胸口抓出一道道血痕。他拼命地抓挠头顶的木板,结果只是把自己的指甲全都掀翻。前来观察的随从们看到这时已经心惊胆战。
为了防止自残,刑官不得不把犯人的双手绑到背后。为了继续保持他身体健康,刑官给他的手上了药,在他嚎叫不止的时候给他嘴里插上漏斗灌进菜粥。刑官仔细观测着头盖骨厚度的变化,小心预测着头盖骨被水滴击穿的时刻,他知道这是对商王来说非常重要的时刻,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。
直到第二年一个大雪纷飞的黄昏,这个时刻才终于迫近了,刑官请来了商王和他的随从们。犯人的嗓子已经喊哑,只能发出一种鬼魂般的空洞干枯的吼声。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稀巴烂,面部因为缺少睡眠而没有血色,身体看上去却还健康结实——这是行刑人小心调理的功劳。人们看着水滴一下下打在雪白的晶莹润泽的头盖骨上,那块头盖骨的厚度并不一致,离水滴越近的地方头骨越发透明,能隐约看到下面粉红色的脑组织。
牢房里出奇地安静,所有人都屏息静气,连犯人幽灵般的吼声也微弱下去,只有浅浅的水滴声嗒嗒不绝。终于,随着极其细微的一个碎裂声,犯人剧烈地抖动并发出一声长啸,水滴打碎了头盖骨上最薄的部分,击穿了犯人的头骨,粉红色的大脑露了出来,头骨薄而细小的碎片被继续落下来的水滴推进了脑组织。水滴开始击打犯人的大脑了,犯人的颤栗表明他正承受着更酷烈的痛苦,而这痛苦还不知要持续到何时才能终结。
“杀了我吧!”犯人嘶哑着吼道,“杀了我吧!”
刑官向商王汇报说,水滴会慢慢滴穿、搅乱大脑,让犯人在剧痛中慢慢变成一个痴人,然后慢慢死去。他无法准确估计这要花多长时间,不过可以肯定会比滴穿头骨的时间要短,“大概到开春或者夏天的时候吧。”
商王转向随从们:“你们觉得怎么样?”
没有人敢说话。
“说话!”
胆子大一些的随从说,这实在是天下最绝的刑罚,亘古未有,我等有眼无珠,今天才见识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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