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利斯塔留斯清晰地知道,他正处于昏迷之中,这件事对于他的心智而言实在是过于浅显了。
然而,一个悖论也由此诞生——如果一个人正昏迷着,那他又何来清明的神智去感知到这件事呢?
卡利斯塔留斯仰起头,凝视巴卫一的火烧云,沉默不语。
红透的天空之下是一片形状怪异的巨岩,森然、威严,被太阳即将坠落时的颜色镀上一层熊熊燃烧的盔甲。在此之下,耸立的尖塔与裂开的峡谷都并存其中。
再往后看,便是无尽的沙海。荒无人烟,就连本该存在的沙漠环境植物与动物也不见半点,仿佛一个死去的世界。
卡利斯塔留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,眼中并无任何怀念——他想念他的家乡,但这些景色?不,它们并不包含在内。
他在童年时曾被这些东西逼迫得快要陷入癫狂。
每个深夜,当呜咽的风吹过帐篷,引起一阵将死般的颤抖时,他都会缩在一块布上——他们称之为床的东西——想象帐篷之外的世界。
终于,有一晚,他忍不住了,他悄悄地走出了帐篷,然后便被一个笼罩在黑暗中的怪异形状逼迫得浑身颤抖,惊慌地逃回了帐篷里。
现在回忆起来,他那时的确看见了什么.一个形体,是的,没错,一个高大的影子。
他或者它,站在黑暗中,有着人一般的肢体,却比常人要高大太多。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,正无情地打量着那孤身一人离开帐篷的孩子。
对于那孩子而言,这一点小小的鬼祟便足以将他吓到颤栗,但对于圣血天使卡利斯塔留斯而言,这还不够。
于是记忆中的世界开始改变,黑暗消散,太阳升上地平线,带来炙热的光,照亮那形体的全部。
他一头枯槁死灰的白发,身穿犹如剥皮人体般的盔甲,相貌狰狞而恐怖。
“墨菲斯托。”卡利斯塔留斯叫出他的名字。
后者缓缓颔首,刹那间,天旋地转。有关巴卫一的一切都消失了,一片血海取代了它。
这海堪称一望无际,大得令人绝望,却一点都称不上平和。海平面的尽头立着两根通天彻地的巨柱,巨大的锁链从其顶端蔓延而出,锁住了两头正在海中央肆虐的野兽。
一者血红,一者漆黑,二者光从形貌上来说并无多少区别,一样的狰狞、强壮、野性。两足行走,两爪锋锐,獠牙突出,眼瞳亮如山巅之阳。
它们正在互相争斗,而这正是让这片血海无法安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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