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卫子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惧之中。
同样的事,若是落在寻常女子头上——无论是高门贵女,还是寻常百姓,乃至于农户黔首家中女子,都必定是欣喜万分。
名门闺秀得此圣眷,家中长辈必定会满含着姨母笑,对女儿再三嘱咐:入了宫,一定要好好侍奉陛下,少给陛下惹祸。
若有事儿需要家里出力,就遣人回来知会一声;
家里能帮就帮,帮不了,也总能去想想办法、走走关系。
寻常百姓家中女子有如此大运,敦厚、淳朴的双亲,也大抵会笑的见牙不见眼;
而后笨拙的交代女儿:去了宫里头,万莫与人起争执,手脚放勤快些,少同人说些不该说的;
无论过得好不好,都要多托人给家里捎个信儿,免得俺们挂念……
但卫子夫不会。
对于卫子夫而言,当今天子,已经超出了卫子夫如今的身份,所能追求到、攀附到的‘大人物’上限。
——若是被某位侯爷,又或是官员看中,卫子夫尚且只敢以‘侍妾’自居,不敢奢望更多;
若是得了某小吏的喜爱,卫子夫也依旧不感动正妻的念头,能为妾室,便已然知足。
至于当今天子……
“陛下,是如何同你说的?”
“悉数道来,万不可错漏一字!”
刹那间,卫子夫那张稚气未脱,只隐隐流露出温婉、俏丽的面容之上,陡然涌上一抹即不属于这个年纪,也不属于这个身份的凝重!
被姐姐如此架势吓的一愣,卫青也不敢耽搁,赶忙将自己入宫之后,刘荣有意无意同自己提起过的每一句话,都依次讲给了姐姐卫子夫听。
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卫青说完了,便忐忑不安的在姐姐身前几步的位置跪坐下来;
而此时的卫子夫,却已经陷入了无以复加的惊惧,以及对未来的极致悲观。
“陛下……”
···
“为何会是陛下……”
目光呆滞的呢喃着,卫子夫只无意识的探出手,本能的将手撑在弟弟卫青的手臂上,才总算是勉强稳住了身形。
——卫子夫,生于平阳侯府,长于平阳侯府;
而平阳侯府,又是尚冠里出了名的‘不爱惜羽毛’。
不同于那些还多少能掺和进朝堂,还不算完全淡退出朝堂决策中心的功侯家族——在曹皇后入主椒房之前,平阳侯家族,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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