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那九口丁、二百亩的赋了呀!”
涂恭淳终于忍不住道:“咄,我大秦有的是无主荒地,耕都耕不完。你们的地怎么会从二百亩减少到四十亩呢?”
难民们一脸茫然道:“耕不完?有这好事吗?”还是那给涂恭淳倒水的老汉道:“涂老爷说多是荒地,那想必就是有的,但俺们却没见着,俺们那儿却是开不着荒地的。”
涂恭淳闷声问道:“就算开不着,那也不应该减少啊,莫非你们那的地长着脚,自己会跑?”
老汉苦笑道:“地却不会长脚,在俺年青的时候,家里确实是二百亩地,但自从昭武爷坐上了金殿,文丞相执掌了乾坤,加在俺们头上的这捐那饷就海了去了。俺们老百姓又是靠天吃饭,一赶上灾年保准交不齐,只能向乡绅大户告借。可乡绅大户也不是菩萨呀,到时候还不起欠款,俺们就得拿家里的地来抵。”
涂恭淳心里已经有些明白,心虚的问道:“地给了他们,你们就不用交税了吧?”
四周的百姓大摇其头,那口舌伶俐的答道:“涂爷有所不知,地主老爷们要俺们的地,可不要俺们的税,这叫‘产去不移税’,就是说地没了,可税还要照交不误的。”
涂恭淳算是听明白了这事,可心里的糊涂劲儿却一点没减,满脸奇怪的问道:“你们不会去官府把家里的人丁数、田亩数重新报备吗?”
“多少年前就有人去问过,可大老爷说这是朝廷征的税,只有朝廷才能重新厘定,他们地方上只管照着标准收。可往常五年一次的厘定税银,到了咱们昭武朝,压根都没厘定过一次……”
士子们逐渐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不禁为自己的先入为主而深感羞愧,涂恭淳更是涨红脸朝四周团团作揖道:“方才涂某唐突,没弄清状况便信口开河,请各位乡亲见谅。”众难民忙不迭还礼道:“涂爷折杀俺们了,您对俺们多大的恩惠啊,漫说您说俺们了,就是打一顿,俺们也万不会记恨的。”
见难民们如此豁达,涂恭淳心里一阵激动,拱手大声道:“你们只管先这样待着,等俺们把这事儿吃透了,定要帮你们讨个说法。”其他士子也纷纷点头道:“我们好歹有个举子的功名,虽然没什么品级,却有公车上书、直达天听的权利。等我们回去合计合计,说不得也要学学前朝的太学生们,为民请命一次。”
一干难民齐齐跪倒,伏首称谢,场面极是感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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