披风蒙头盖了上来,梁婠眼前一黑,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他裹挟着往回走。
刚跨出一步,他又补充,“若有事,太师府在哪知道吧?”
不等回答,陆修拎起她就走。
披风底下,梁婠被他带得踉跄,只敢小心揪住一角,轻轻往下拉,试图露出眼睛......
泗水边,陆修将她后领一提,毫不客气扔下长檐车。
梁婠结结实实摔在青石板上,疼得她倒吸气,手掌也火辣辣的痛,肯定是擦破了皮。
他刚救了她,别说扔到地上,就算是扔到泗水里,也得谢他。
何况,他是陆修,就算扭头就将她杀了,也不必惊讶。
梁婠忍痛支起身,却没站起来,而是俯地一拜。
“多谢大人救命之恩,我——”
“救?我会救人吗?”
梁婠抬起头,他居高临下站在那儿,白瓷面上弯着一双狐眼,似乎是在笑,可那笑,比冬夜的泗水还瘆人。
确实,上一世暴君酗酒,喜以杀为戏,陆修便让人呈上长锯、大镬、锉供其挑选。人不够杀,他便提议以死囚供之,死囚也不够时,他又建议“供御囚”......
他,不帮着杀人就算好了,何时会救人?
再血腥暴虐,他都能若无其事坐在一旁,淡淡瞧着。
陆修手拢在袖子里,视线投向哗哗的泗水,若有所思,“这世道杀死一个人,当真是太容易,容易到让人觉得乏味。要知道,无趣的日子过久了,就想看点不一样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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