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往这年轻人身后一站,朗声道:“你们眼前这位,就是楚朝驸马,破建奴、杀皇太极的怀远侯。”
鬼泥鳅与花爷早就隐约猜到,闻言倒不算太诧异。堂中另外几位首领却是大惊,酒也醒了大半,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接着,众人反应不一,个个惊呼着上前拜见。话语间皆是“仰望已久、平生大慰、幸甚至极”之类,颇有些梁山好汉见宋江的样子。
也是因为王笑这次来的是遭过清兵洗劫的山东,市井间早将辽东一战他击杀皇太极之事添油加醋大说特说。若这里是江南,人家可能就觉得他不过是个立了点微末寸功的小小侯爷。
德州帮诸人一番拜会,便要拿酒去敬王笑。
王笑难得有些豪阔,举碗敬了诸人一杯,笑道:“这酒不错,德州墨露。”
花爷闻言微讶,不由笑道:“侯爷竟也懂酒。”
“不算懂。”王笑道:“我家中本是做些酒水生意,这才略知一二。墨露,德州名酝,色如黛漆,味比醍醐。”
鬼泥鳅一拍大腿,大笑道:“哈哈,不错不错,京城王家也是我们漕帮的老主顾了,王家每年从德州走船三大艘,运的济南秋露白、青州金玉露、章丘羊膏酒、德州墨露和罗酒……都有!都有!”
“对对对,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,王现公子前些年来往南京与京城,每次路过德州都是我招待的。”花爷凑趣道,“没想到我们和侯爷还有这样的渊源……”
既有这样的渊源,彼此对话便又亲切不少。
王笑知道这些山东汉子虽爽快仗义,但仗义是私事,德州帮在这时节做何抉择却是公事。私交再好,也未必能改变鬼泥鳅的选择。
果不其然,一番热闹寒暄之后,鬼泥鳅又解了些酒意,赔罪道:“侯爷勿怪,我仰慕侯爷威名是真。但……这漕帮兄弟往后的生计……眼下这局面……”
言语间十分为难的样子,显然下一刻又要说不做当家的云云。
“丘帮主勿虑,这我明白。”王笑道:“方才说到德州漕仓。京城这些年缺粮,却也极少动德州漕仓的粮食,道理很简单,山东、河南各地有灾荒要赈济粮;各方官府要支禄米;各地军伍要兵饷;辽东战事频发,还要运饷供登州营、即墨营支援辽东……总而言之,不可轻动。
当年建奴入寇,朝廷调济南兵马支援德州,看似出了昏招,实则正是因德州漕仓不容有失。
换言之,这么大个朝廷,开销本就吃紧,粮钱分派是极复杂的事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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