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同意让我入监,是想保我,也是不想激得那些权贵生乱,明白吗?”
“勉强算是明白吧。”
王笑又道:“我们逃了,就是辜负了陛下的好意,乃自取灭亡之道。明白吗?”
秦玄策道:“那就是你没把陛下说服喽?”
“本来是说服了。但又有人顺势一拨,让我的目的适得其反。对方假借陛下保我的心思,实则是想扣住我。”
“谁?”
“文官。”
“为什么是文官?”
“这四两拨千金的手法一看就是文官手笔。目的也不是要杀我,应该是为了搅局。”
秦玄策问道:“搅什么局?”
他压低声音道:“不会是神枢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王笑道:“兵权之争不是这样温吞的手段,对方应该是为了阻挠防疫之事。”
“文官为何要阻挠防疫?”
“因为瘟疫死的基本只是难民和低层的百姓。而防疫,损害的却是这些有权有钱之人的利益。”
秦玄策皱眉道:“怎么会?”
“贵族衣着、宅舍干净,身体强健,有钱施药,染疫而死的极少。同时低层百姓大量染病,多了许多无主田地不说,百姓为了活命,卖了田舍儿女,或卖了自己作佃户,这其中又有多少收入?京中粮食、药材价格一日两翻,又有人称盐、醋可治瘟疫,近日也在大涨……这些人总有办法剥钱。反之,如果防疫隔断交通、禁止聚集,则商贸不通,他们利益受一份损失。我与齐王若借此掌控京中治安,他们权力又受一份损失。何况他们也看得明白,我接下来要控制的是粮价……”
王笑说着,摇头笑了笑,道:“我之前一直觉得奇怪,内阁几位老臣不肯出面办这件事的理由都有些牵强,这几日却慢慢想明白了。商贾、吏员、武将、文官、权贵,这看似一层一层的圈子,其实互有利益,纠缠不清,触动一点,便有极大的反扑,怪不得卢正初说此事不好办。如今只是刚开始,让我坐监,手段看似温和,却是能猜中陛下心思,文官中有人在警告我。”
秦玄策眉头一皱,问道:“这人是谁?”
“事发突然,我也措手不及。”王笑沉吟道:“此人行事遮遮掩掩,想必是个沽名吊誉的。应也不是内阁三人……他们若是动我,手段该更厉害些。”
“国子监……何正孝……”
两人忽然对望一眼,异口同声道:“何良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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