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我梁汝元七十好几的人了,年轻时还中过解元,家里本有良田万顷,按说可以轻轻松松富贵一生。可是我不辞劳苦、奔波讲学,还成了朝廷的通缉犯,我图的是什么?”
“名声?错!我要是沽名钓誉,就去继续考个进士,当上大官,那时候自然有的是酸子拍我的马屁,把我吹上天!”
“那可不是拍马屁,是舔钩子……”台下的听众大都是市井小民、贩夫走卒,自然不讲规矩,出言更是粗俗。
“那不行,老子不好男风。”何大侠笑骂一声道:“再搭茬拖出去斩了。”
哄笑声中,会场气氛欢快极了。
这是泰州学派的传统艺能了。他们这一派的开山祖师王艮,就是个识字不多的灶丁出身,成名后依然保持本色,始终在田间地头向劳苦大众讲学。
后继者颜山农、罗汝芳等人也沿着王艮的,坚持以教化大众,开启民智为己任。这就要求他们讲学必须通俗易懂,这样目不识丁的老百姓才能听得懂。还得妙趣横生,这样为生计奔波的百姓才愿意挤出时间来听他们讲学。
何心隐是泰州学派集大成者,控场能力极强,跟德云社的小黑胖子有一拼。
待到听众入巷,何心隐才渐渐带出私货来。
“我是忧天下之民不遂其生。郁结于中,不可以已,方奋力发声,为普罗大众破除心中樊笼啊!”
“那樊笼是什么?是千年来,以董仲舒、朱熹为代表的无良文人,为一己私利,假孔子之名,曲解圣人之言,替帝王将相编造的卑鄙谎言!”
“正因为他们的谎言太对皇帝老儿的胃口了,太能愚昧众生了。所以皇帝老儿才会‘罢黜百家、独尊儒术’!从此再没有百家争鸣,再没人替生民立命了!”
“梁某正是三十岁时,从颜山农那里了解到了王心斋的学说,‘百姓日用即道’,他说愚夫愚妇,与之能行便是道。这样便打破了圣人和凡人、上智与下愚的等级界限。”
“在梁某当时看来,这真是闻所未闻,振聋发聩啊!是啊,大家都是赤条条来人间,人与人天生本就没有区别。是后天硬性规定的身份,把我们区别开来!”
“难道我们跟皇帝老儿也一样吗?”台下众人哄笑道,显然是不信的。
“当然不一样,人家的身份,是高高在上的皇帝!你们的身份,却是在本土都混不下去,跑到海外的小老百姓。”何心隐摇头一笑,旋即提高声调道:
“然而抛掉这层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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