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,吕调阳刚刚送走了道贺的翰林官们,正在寻思着要不要把椅子移到左边去呢,便接到了这道针对性极强,侮辱性更强的上谕。
吕阁老当场就石化了。这打脸来的实在太快太响了,就差直接指着鼻子骂他,你个什么东西,还相当首辅,你配吗?配几把?
他知道,也许张相公还是留不住,但笑到最后的那个人,肯定不是自己了。他已经在今天这场道贺之后,在皇帝和太后心中永远的出局了。
吕调阳走向左首那把首辅坐的太师椅,缓缓坐了下来,两眼忍不住流下了辛酸的老泪来。
他本以为大家都是教了五六年的皇帝老师,差别应该不会那么大的……
然而他想错了,还就是这么大。
皇帝心里,始终只认张相公一个老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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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纱帽胡同。
听了姚旷带回来的消息,‘啪’地一声,张相公黑着脸摔了茶杯。
“都说人走茶凉,人走茶凉。不谷还没走呢,人情已经变了!将来当真去位,那还了得?”张居正对李义河、王篆几个心腹愤怒道:
“夏贵溪、严分宜、徐华亭乃至高新郑,每一个例外,下野之后都遭到过清算!不谷这要是以走,我看也免不了要被拉清单的!”
“相公说的是!”李义河是鼓吹夺情的头号干将,马上鼓噪附和道:“好些人不满考成法久矣,对清丈田亩更是打心眼里恐惧!要是相公丁忧了,他们肯定会把新政统统废掉,为免相公卷土重来,还不知怎么加害一个在籍的布衣呢!”
这话重重击中了张居正心底最大的软肋,他已经习惯了至高无上的权力,根本不敢想象突然失去一切,会是什么样的境地。而且他也自知谈不上心胸宽广,这些年不知整死了多少人。比如辽王府一系,如果自己丁忧回乡,他们会不会报复呢?
想到这儿,张居正重重咬牙道:“我意已决,纵使不走了!”
“太好了!”李义河等人忙欢呼起来。马上现场分工,准备积极奔走,督促百官赶紧上本挽留,为张相公‘无奈留下’做好铺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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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昊没一起出门奔走,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,得跟嗣修一起守灵……
不过这会儿来吊唁的人终于少了许多,赵昊也不用跟磕头虫似的累个半死了。
但局势的走向让他高兴不起来,这些天虽然一直在岳父身边转悠,但夺情的气氛太狂热了,让他始终开不了口劝岳父三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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