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。
不知等了多久,他终于听到脚步声,赶紧起立相迎。刚要一个头磕到地上,却见走出来的不是殷正茂,而是其幕僚金师爷。
“啊,是玉昆兄啊。”林弘仲赶紧掩饰住失望,堆起满脸笑容道:“有些日子没见了,别来无恙啊?”
“林馆主久违了。”金师爷戴着一副玳瑁眼镜,两只眼藏在厚厚的镜片后,也藏住了目光中的讯息。
他和林弘仲落座后,便直接了当道:“林馆主今天是来求见部堂的吧?不巧,部堂陪贵客出游了。”
“哦?”林弘仲微微吃惊道:“敢问是哪位贵客?能有这等天大的面子?”
“呵呵……”金师爷揶揄一笑,并不作答。
“瞧我这记性。”林弘仲一拍脑门,从袖中掏出份礼单道:“又到了批外洋的稀罕玩意儿,已经捡了几样精致好玩的送到玉昆兄宅中了。”
金师爷接过来,打开那份礼单打量一眼,见上头除了西洋自鸣钟,玻璃镜和各式南洋宝石香料之外,还有缅铃这种自己找了许久的宝贝。
“听说这售到中国的太极丸,以假货居多,不知该如何分辨?”金师爷便只问这一样。
缅铃在体面人嘴里叫‘太极丸’,素来为官员间馈赠之佳品,甚至公然见之笺牍。正因为士大夫需求量大,所以假货充斥市面。
金师爷似乎就上过当,他似乎很懂行道:“听说缅甸男子将其嵌之于势,以佐雄风。惟杀缅夷时活取之,方能保真……”
“玉昆兄放心,绝对保真。”林弘仲拍着胸脯道:“就是佛郎机人割下缅夷那话儿活取的!”
“他们还真做这种事?”金师爷吃惊道。
“蛮夷嘛,当然怎么赚钱怎么来。他们还猎奴贩奴呢,割个鸡鸡算什么?”林弘仲满不在乎的比划个猴子偷桃的手势道:“现在他们一看到南洋土著,就先掏裆探宝……”
金师爷只觉裆下一凉,和他嗤嗤笑起来。
笑罢,他方轻声对林弘仲道:“是部堂的同乡老前辈,曾任南京户部右侍郎的赵立本赵老大人。”
“哦?”林弘仲登时警觉起来道:“是潮州赵司马的父亲?”
“正是。”金师爷点点头道:“部堂是徽州府歙县人,赵老大人是休宁人,两个县是邻县。赵老大人大部堂一轮,和部堂的先考还有故交,是以部堂以长辈相待,陪他去游七星岩了。”
“但部堂不是高阁老线上的,和赵老大人不对付吗?”林弘仲嘴巴发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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