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老头,你就是神行太保飞毛腿,比不了比不了。”
赵昊接过高武奉上的水袋,喝一口润润冒烟的嗓子。
这还幸亏锻炼了一年呢,不然非得给拉下不成。
“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老夫半生都在步行,当年从琼山去京城赶考,我也只是渡海过河时坐过摆渡的船而已。”海瑞面有得色道:“像你这种出门就上车,进门就上炕的懒孩子,光练练拔断筋是比不过的。”
赵昊闻言咋舌,感情海公是大明徒步第一人啊。
“那是嘉靖三十一年,我第二次进京赶考。”海瑞沿着长堤一路向东,将护卫们远远甩在身后。
“当我赶在会试前进京,着实轰动一时,可惜还是落第了。”海瑞自嘲的笑笑道:“但那次纵穿大明的徒步旅行,让我看到了大明总是被忽略和轻描淡写的那一面。那官府口中的受灾饿死的数字,背后其实是一个个蒙受苦难的家庭,一条条绝望失去的生命。”
“原来士大夫优渥美好的生活,是建立在贫民百姓十倍百倍的苦难之上。如果他们能稍稍收敛一下自己的欲望,那么老百姓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。但现实残酷的让人绝望,豪势之家只知道一味贪婪,百姓已经皮包骨头,却还只知道敲骨吸髓。”
“他们不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吗?不,他们都知道,但几乎没人愿意收敛一些,主动让渡一点利益出来。”
只听海瑞厉声道:“那只能我来逼他们让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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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堤上风和日丽,海中丞的脸上却一片肃杀。
他的目光转移到对面热火朝天的工地上,良久方吐出长长一口浊气道:
“林中丞的公道,怕是要晚一阵子再讨回来了。”
“哦?”赵昊略一讶异,旋即平静问道:“中丞有何计较?”
“让你一番造势下来,如今徐家在江南的名声已经臭了。”海瑞沉声道:“廷推一边倒的结果,也被两京官员视为明确的风向,没有人敢在林中丞的案子上,替徐家说话了。”
说着,他轻蔑一笑道:“在老夫看来,徐家已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。”
“那为何不趁他病,要他命呢?”赵昊轻声问道。
“病虎已经不能为害,打死它固然痛快。但那之后呢?阳谷县也就不需要打虎英雄了。”海瑞自嘲的笑笑道:“老夫很清楚,朝廷大员们不过是把我当成一柄快刀,杀完人之后,就该擦擦血,收入鞘中了。所谓飞鸟尽、良弓藏,自古概莫如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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