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眼瞧着赵祯略微有些沮丧的样子,刘娥也轻轻叹了口气,不过,神色却反而严肃起来。
赵祯默然,他当然听得懂刘娥的意思。
之前他在刘娥的面前,对王曾给予了极高的评价,觉得他才是可以担当宰辅之责的贤臣。
但是现在,刘娥却用实实在在的现实告诉他,遇到涉及自身利益的事的时候,即便是王曾,也难以保持公正。
要知道,丁谓犯下的罪,可不仅仅是纵容雷允恭擅移皇堂这么简单,他勾连内外,屡次假传宫中口谕,私相授受,未经宫中旨意,私授官爵……这诸般罪行,都是查有实据的。
最初公布雷允恭供词的时候,刘娥就已经让内侍将所有的证据,都同时出示给了这些宰执大臣。
但是,之后议事的时候,他们所有人却都不约而同的集体忽略了这些。
这是为什么呢?
自然是因为,要维持士大夫的体统。
丁谓必须被打倒,但是,不能因为他一个人,而打破朝廷优容士大夫的惯例。
这一点,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,为此,他们甚至不惜违背立场,为自己的政敌丁谓说好话……
“大娘娘说得对,是臣太天真了。”
沉默了片刻,赵祯有些艰难的开口。
如今冷静下来,他当然明白,冯拯那时对他说的话,的确是威胁,但是,却是可以实现的威胁。
从这个角度而言,冯拯还是说得隐晦了,将所谓的反受其咎,归到了外朝大臣的头上。
事实上,赵祯毫不怀疑,如果说他真的顶着所有宰执大臣的反对,强行下令流放丁谓。
那么,诏书甚至下不到舍人院,直接在中书这一步,就会被直接驳回。
这种事情在宋朝,简直不能再常见了。
大宋的官员在对付皇帝上头,可用的手段简直多了去了……
见此状况,刘娥的脸上这才又绽出一丝笑意,孩子大了,总是要让他闯一闯的,不撞的疼了,也就不会知道,父母对他到底是保护还是约束。
抬手摸了摸赵祯的头,刘娥的口气温和,开口道。
“官家还小,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学习朝政,我还是那句话,大娘娘和你是一心的,如今之所以不让你太过接触这些,是因为朝务繁复,你现下还应付不来,明白吗?”
赵祯心中叹了口气。
要是刘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,他说不准就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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