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丞相轮流在中书值宿,不知王丞相意下如何?当然今日是仆来值宿!”
章越向王珪问道。
王珪闻言暗暗叫苦,自己上了年纪,如何能与章越这般在中书值宿呢?
王珪看了一眼元绛,元绛沉默不语。王珪笑着道:“当然。”
中书五房检正也看出了局势不同,章越此番回中书手段极强,颇有大权拢手之意。
新官上任三把火,第一把火先烧到了王珪头上。
王珪掂量着章越的意思,对左右吩咐道:“你们立即收拾值房,再将今夜留值吏员名单排出。”
章越笑道:“还是王丞相想得周到。”
王珪笑了笑,左右各自去忙事了,元绛心情不愉回自己厅里歇息。
堂上留着章越和王珪二人说话。
王珪轻咳一声,左右服侍的堂吏都是自觉退下,但见都堂上的门窗都一扇扇地合上。
堂吏们动作雷厉风行,到了这政事堂中个个都是人精,嗅觉不敏锐的人在此是生存不下去的。
王珪笑道:“度之,今日新拜相风力如此之强,令老夫刮目相看。”
眼前左右无人,到了私下场合,章越则立即起身,恭敬地对坐在椅上的王珪道:“王公,话可不能这么说,当年要不是公点我为进士,我哪有今日啊!”
“方才那些都是摆给外人看的。”
王珪见章越这态度点点头,然后道:“度之言重了,本朝不许有座主门生之说,你我也没有师生的名义,但是你能记得当年伱我这一段情谊,老夫也算是铭感五内了。”
“我还记得当时仁宗皇帝……”
章越听着王珪讲了一大段老皇历,其实当初卷子里自己本是犯了些忌讳,但王珪又是如何力排众议地将自己卷入纳入前十名之中,最后得到了仁宗皇帝的赏识。
王珪几十年官场经历,办事绵绵密密,周周到到。
你若因他三旨相公的名声而低估他,是会吃大苦头的。说实话章越不怕王安石,吕惠卿,章惇那般大开大合的,就怕这等绵里藏针的。
王珪最后语重心长地对章越道:“度之,官场是一个讲人情的地方,不近人情的人是走不远的!”
章越道:“受教了。”
永远要把敌人当作老师一样来学习。
王珪说完之后,当即吩咐人道:“让曾检正将堂簿取来。”
章越听到堂簿二字心底一动。
什么是堂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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