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贤,固然是天下所共知,但是陛下千秋万代之后,总有一二不孝子孙的。建好一座屋子要废百代之力,但毁掉一座屋子一代人足矣了。”
“那么朕就没办法为如意事么?”
韩琦心道,那要看什么样的皇帝了。
叁位宰执陷入了沉默之中,官家于殿中言道:“朕与先王都是自幼入宫中,朕收养至先帝膝下,曾视先帝如生父,但后来张贵妃得了先帝宠爱,她欲生皇子故而第一件事便是怂恿先帝将朕赶出宫中去。”
“在那之后,朕与先帝便生了隔阂, 不,是恐惧。自古以来被废的太子都没有好下场, 又何况朕连太子都不是。朕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是见了新君登基,朕被赐死之事,从此以后便落下心疾。”
“先帝病逝之后,朕也没有对先帝释然。你道朕为何不肯登基当皇子,一来怕惹上祸患,二来朕与先帝在赌气,哪怕朕登基了,朕也是对自己说,这皇位不是先帝情愿给的,而是不得不给的。”
“故而朕要尊先王为皇亲,就是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,哪怕到了今日朕也不会改变主意。至于韩相公说得制度规矩,朕都明白,但朕就是此事不愿答允,而其他的事朕都可以依你们,就是这件事你们必须要依朕,否则朕情愿不作这个皇帝。”
“叁位相公你们能答允朕么?还有这章越朕也一定要办。”
说到这里,官家不由潸然泪下,一旁的张茂则亦是陪着官家落了几滴眼泪。
韩琦叁人相视一眼,没料到官家会说出这样的肺腑之言。官家要认濮王的意思,也有不想认仁宗皇帝这个爹的意思,甚至不惜不作皇帝也要争这口气。
以往他们如何揣摩,官家就是没有言明,没料到因章越之事,官家倒是说出了心里话。
韩琦道:“陛下之所以是天子,并非只是人子,而是一国之君啊。”
……
韩琦等叁位宰执走后,不久内侍禀告皇子赵顼抵达。
赵曙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长子的,特别是他近来愈发容易感到疲劳,身子不适,感觉万一当皇帝的日子不多,必须早作准备,故而他一直默默提高皇子的地位。
之前赵曙要授予赵顼检校太傅之职,当时贾黯反对说,太傅是有师傅的意思,你这个意思要认儿子当老师吗?
当时赵曙也是闹得了个老大的笑话,为文官们所嘲。
但他也知道他这个官家得位不是那么得人心,至今连爹都没认清楚,故而一直不敢授予赵顼太子的身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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