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道:“沈姑娘来了!”
沈念禾就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砖,问道:“怎么回事,不是不能乱放?”
那管库道:“本来小的也不敢擅自做主,只是此人持了郭监司的手书过来,又说只放一日就挪走……”
郭保吉怎么会管这种事情?
沈念禾只觉得莫名其妙,正上前问两句,却见正在卸砖的人里头有一个十分眼熟的——正是早上在榕树下窥视自己那一个。
对方见得她,脸上的惊慌失措连遮都遮不住,下意识地朝沈念禾身上打量,打量完之后,又急急去看那库房里头。
沈念禾越发觉得奇怪,并不说话,只同那管库点了点头,出得门,连一刻也不耽搁,立时寻了十来个人来把前后门都拦了,复才去看库管给的“郭保吉手书”。
***
沈念禾此处觉出不对,郭向北在库房里头,却半点不觉得有什么异常。
他吸着鼻子,有一下没一下地看一眼边上堆积如山的砖石,嘴巴里头忍不住要自述高见,道:“那谢处耘生下来就是走狗屎运的命,有他那喜欢抢了别人家好事,鸠占鹊巢的娘照应,又有咱们家那一心只顾旁人,不顾自己人的爹,还有个样样都想着他的裴三——这样多好处,偏他一样都没起来,文不成、武不就的……”
他嘴里顾着说话,免不的对数的时候数了两三次都不曾数对。
郭东娘实在看不下去,把那灯笼凑得近了,空出右手用力拍了一下弟弟的头,骂道:“你还好意思说别人,你看你什么出身,眼下也是文不成、武不就的!那谢处耘好歹还能管库房了,你看你,这也不肯做,那也嫌弃,可有做出什么东西?”
又斥道:“还不快把这数点清了,里头这么冷,你也不怕冻得慌!”
郭向北这一阵子给他亲姐跟着,几乎要按一天早中晚三顿饱骂,十三顿加餐骂的频率被训,实在有些受不了,便委屈道:“姐,你怎的从来都说我不好,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吗?爹有大哥同你两个好的,也说我什么都不好,花在谢处耘身上的时间都比我多,大哥也只顾着上进,哪里有空来管我……我平日里样样记挂着你,怕你被人怠慢了,你何时又惦记我了?”
郭东娘本以为这是弟弟又在胡搅蛮缠,正要一同乱骂,然则手上灯笼一举,见对面郭向北眼睛里头泛着光——竟是当真流眼泪了。
她吃软不吃硬,心里一下子就有些发慌,只好把十分不熟练地把姿态放得软了,连声音也轻了下来,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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