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宋庠站了出来。
“景明,你的设想并无错,但你想过没有,茶务吏员至少也有两万人,若一下子裁撤,使得他们没了生计,会不会发生暴乱,会不会引起底层不安定?”
此顾虑,苏良早就思考过。
他回答道:“茶务胥吏暴乱,是《茶引法》能够引起的最坏后果了。但若不施行《茶引法》,不但朝廷失茶利,长此以往,底层皆是恶吏奸商,风气一坏,我大宋底层的根儿便彻底腐烂了,恐怕造反的就是百姓了!”
“这两万人看似很多,其实散布四处。臣以为,只要地方官府严管严治,定能解决问题。若无法解决,便派兵镇压!”
“这是那些吏员自食恶果所致,他们若不与奸商勾结,怎么使得交引法崩坏,他们应该承担这个问题!并且胥吏的家庭条件与收入,远远高于底层百姓,若朝廷放出强硬姿态,他们造反的可能性并不大!”
苏良这番话说得极为硬气,一改往昔变法时对底层的怀柔之策。
听到此话,夏竦有些不满意了。
“苏御史,依照你之言,不还是难以解决《茶引法》留存的后遗症吗?”
“将那些胥吏分置到其他衙门不行吗?非要逼得他们走投无路,你以为你在惩治胥吏,你是逼得底层更加混乱!”
苏良看向夏竦。
“夏枢相,变法不是鸡窝倒鸭窝,鸭窝倒鸡窝,我们明知底层胥吏有问题,并且此问题将越积越严重,为何不能刮骨疗伤呢?”
夏竦反驳道:“你……你这是以偏概全,并非所有茶务吏员都是恶吏,为何全部要裁,那些无错者,不是被冤枉了吗?”
苏良摇了摇头。
“冤枉?身于一片泥沼之中,如何能不沾污垢,只是时间问题而已,我们当下要做的,是挖掉滋生地方茶务胥吏贪墨的土壤,而非某个人的好坏!”
“论好坏是非,是天下百姓的利益重要,还是少数胥吏的利益重要?孰轻孰重,夏枢相心里难道没数吗?”
“全宋变法,我们要考虑的是全局得失,若因有瑕疵,便无所作为,那事事难成!”
……
随即,苏良看向赵祯,拱手道:“官家,臣不仅认为此次要强硬决绝一些,以后在盐务、酒务等榷务之上,都应坚决地砸掉那些尸位素餐的吏员的铁饭碗,甚至官员也可直接罢黜!”
“变法,本就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,今日怕百姓暴动,明日怕官员反对,后日怕豪商巨贾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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