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正元年
正月十三, 廉亲王府
胤禟来看八阿哥, 不得不说叶天士的医术当真了得,刘槐的鬼门十三针没能医好的疯病,到了叶天士这里,竟然渐趋稳定下来了。
八阿哥的性格虽有变化, 但总不至于常常头痛, 夜不能安枕了。
“这下咱们这位皇兄可是下狠心了,户部一下亏空了八百万两,各地府库还藏着掖着呢,皇阿玛走得早,给咱们这位皇兄留下个空架子。”
胤禟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。
八阿哥歪在软榻上, 连日来他总被召去内阁处事, 近来他接了理藩院尚书的职位,连工部的差事也总落到他头上, 也不知道上面那位是不是真的对他如此放心, 还是打算就此累死他。
“一连十一道谕旨, 他也是不容易, 刚一登基, 也不担心惹得百官怨声载道。”
“嗐, 有什么可怨的?自古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一道谕旨罢了,各地阳奉阴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 法不责众, 他能怎么样?”
八阿哥摇了摇头, 端起炕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,眉头皱了皱。
“怎么了,八哥,又头疼了?”
“没有,”八阿哥喝了半盏茶,放下了茶碗,“福晋怕我饮常茶会解药性,特意管叶天士要的苦茶,喝起来涩的很。”
胤禟嘴角动了动,却是一笑,“八嫂对八哥真是一片痴心,您病的那段日子,多亏八嫂一个女人家,府里府外的支撑着。”
八阿哥没有说话,只眉眼略低了些,“听说,胤禵离了青海了?”
“可不是,我正要跟八哥说这事儿呢,”胤禟压了些嗓音,“胤禵离了木鲁乌苏,原本应是直接回京的,谁知他怎么想的,突然转去四川了?眼下跟年羹尧碰到一处去了。”
“年羹尧……”
八阿哥的手在榻上轻轻敲了敲,“胤禵那儿怕是靠不住了,咱们得往其他地方想想办法了。”
“王爷,鄂伦岱大人求见!”
门外传来太监荣平的声音,有些急切,这边鄂伦岱竟也不顾下人通报,径直走进来了。
“王爷,九爷。”
“大人为何如此急躁?”胤禟问了一句。
“宫里刚传来的消息,皇上因李煦上折奏请替王修德挖参一事大怒,下旨废了李煦的官,革了李煦苏州织造之职!”
“什么?”胤禟腾地站了起来,“李煦可是皇阿玛的宠臣,他怎么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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