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公公瞥了眼书房的方向,他轻声回道:“陛下写了一夜,似乎都不太满意,现在还在写着呢。”
萧廷宴轻哼一声,拉着云鸾径直去了书房。
皇上穿着一身常服,整个面容特别的憔悴苍老。
这一夜,他仿佛老了十几岁。
他坐在书桌旁,正握着毛笔,怔愣出神,突然听到脚步声,他缓缓地抬起头来,朝着门口看去。
当看见萧廷宴携着云鸾入内,皇上一惊,手里的毛笔掉落,那些墨水顿时毁了他写了一半的诏书。
他连忙站起身来,有些颤声的解释:“廷宴……朕不是故意的,你别生气啊。”
“朕这就重写,朕重写,一定会写到让你满意的。”
萧廷宴看都没看皇上一眼,他寻了一个座椅,扶着云鸾,让她落座,而后嘱咐周公公,让人上了一些茶点过来。
安顿好了云鸾,他这才看向有些惊慌失措的皇上。
如今的皇上,哪里还有往日那意气风发,雷厉风行的帝王气势。他现在,就像是拔了牙齿的老虎……空有一身虎皮,只剩下一颗猫胆儿。
他走到了书桌前,将那张泼了墨的纸张拿起来,细细地看了起来。
看完之后,他眼底掠过几分怒意,毫不迟疑地将纸张狠狠的往皇上的脸上甩去。
“这就是你所谓的罪己诏?萧崇山,这就是你的忏悔是吗?父皇是怎么死的,我母妃是怎么死的……还有这些年,南储的那些忠臣良将是怎么一一被抄家灭族,镇国将军府与九万云家军是如何被坑杀的,你怎么提都不提?”
“到了这个地步,你居然还想着,要维护你的名誉与圣明是吗?你是不是把我们都当成了傻子,觉得你这样写,就能轻轻松松地糊弄过去?”
纸张砸到皇上的脸上,他闭了闭眼,身子控制不住地战栗发抖。
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惶恐与害怕,猩红着眼睛看向萧廷宴控诉。
“朕是天子,朕是南储的九五之尊,朕坐了南储二十多年的帝位,虽然朕有些事情是错了,可不可否认,朕还是有些功劳的。你不能抓着那几件事不放,就全数否定了朕为南储的付出啊。”
“一旦那些罪名被全数公开,朕就彻底成了南储史无前例的一个罪人……朕会遭到全南储百姓的讨伐。生不能安生,死不能瞑目……朕会遗臭万年的。”
到时候,没人会记得他的好。全都会因为他曾经所犯的错误,而否定他为南储所付出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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