舱里掌灯笑骂:“上头不许喝酒,天天都来巡查,你这厮也不怕挨板子?”
孙敬说:“他查他的,我喝我的。他不准喝酒,我还不想打仗呢。朱相公就算做了反贼头子,买卖也守规矩,每次购粮都用真金白银。咱兄弟几个,好不容易有油水可捞,大头巾吃肉,咱们跟着喝汤,那日子多快活?非要急着打仗,老子还没捞够呢。”
陶德胜自己倒了一碗,就着下酒菜吃起来:“打仗不算啥,就是带兵的偏心。京城来的那帮人,屁事不干还吃得最好,把咱们襄阳人当成小娘养的。依我看啦,贼寇最好来夜袭,把那些京城老爷兵都杀光。到那个时候,就知道仰仗我们本地人了。”
孙敬笑道:“贼寇真来了,也是先杀我们。”
“你就不知道开船赶紧跑?”陶德胜说道,“咱们这一跑,两淮兵也肯定跑,到时候就是东京兵和江南兵受死了。”
“也对,”孙敬说道,“保住性命要紧。这战船不错,个头大得很,指不定战后还能归咱们。”
陶德胜又说:“其实何灌为人还不错,看得出来有些本事。就是那高冠英惹人厌,他一个虎翼水军头领,凭什么管我们襄阳水军?还克扣咱们粮饷,屁肠子翻出来都是黑的!”
孙敬说道:“别人祖上五个王爷自己也是伯爵。伱若是不服,让你祖宗也活过来封个王看看。”
“伯爵又怎地?一枪扎去两个洞,上了战场都一样。”陶德胜冷笑。
两人喝得醉醺醺,各自回舱休息。
大约五更天。
屈方平率领义军水师,乘着月色顺流而下。
他知道官兵水师,每天晚上都有船巡逻。但自己处于上游,利用速度飞快冲过去,在敌人没反应过来之前,就可冲到近处去放火。
经过半个多月的试探,张广道和屈方平都摸清了敌军底细。
对方那位水师主将,是个非常会打仗的。
但其麾下的将士,得到军令却行动迟缓。而且各部之间,毫无配合可言,甚至互相干扰拖后腿。
大量竹筏和小舟,载满淋油过的柴草,由水兵操着长篙划向下游。
在这些竹筏和小舟后面,才是义军的战船。
“当当当当!”
铜锣声打破夜晚的寂静,巡逻船只已发现义军水师。
“击鼓!”
屈方平喊道,反正已经被发现,那就擂鼓给将士助威。
与此同时,义军战船陆续燃起火盆,以供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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