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秀道:“有殿下护持,崇玄署和原氏不敢乱来,负责京都治安的司隶校尉可是殿下的心腹重臣!”
“我怕死,还是不冒险了吧。”色浪拍了拍孙秀的肩膀,心中暗道,你那个主子更危险。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。只要搞死了我,太子可以凭借你和老二,迅速吃掉游侠儿的势力,到时好处更大。
只是这番话不便对阿秀明言,他听不进去,也伤兄弟感情。
郭解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头,大丈夫富贵险中求,怕死难道就不会死了?人死鸟朝天,不死万万年,大哥终究是心气低了些!
“阿浪!”孙秀欲言又止。
“别婆婆妈妈的,我走了!”色浪脚跟一蹬,腾空跃上船板,目光扫过孙秀和郭解,踌躇片刻,肃然道,“临走前,别怪当大哥的说几句丧气话。多大的鱼,就游多深的池塘。小鱼虾硬是钻进大江大海,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!哪怕有一天,你们青云直上,变成手握权势的贵人,也须得记住‘分寸’这两个字!”
“大哥,鱼有鱼路,虾有虾路!你只管放心去,等你回来,弟兄们一定风风光光地来接你!”郭解拍着胸脯道。
色浪在心里轻叹一声,拱手抱拳作别。巨孟收起船板,撑起竹篙子发力一点,渔舟箭一般窜出去数丈,驶向茫茫江心。
“阿浪!”孙秀望着逐渐远去的船影,眼眶一红,双膝颓然跪倒,泣声高喊,“是我拖累了你!”
“哼,他倒也晓得!”渔船上,巨孟撇了撇嘴。
“我打听过,阿秀前几年为青州石氏做事,受了不少屈辱,这次回建康是憋着一股气。做兄弟的,怎么能不帮他呢?再说我也想出来闯一闯,你我兄弟携手,会一会八荒的各路英雄好汉!”色浪仰靠在船舷上,用草帽遮住了脸。
其实还有更深层的原因,老二心太大了。迟早有一天,郭解会与自己冲突。与其将来闹得兄弟阋墙,不如先把游侠儿首领的位子让出来,成全了老二。
“反正我听你的,出去耍耍也好。”巨孟嘿嘿一笑,双臂划动船桨。四周薄明微暗,涛声连绵,江水开始变得湍急。两岸危崖林立,丛林像奔掠而过的巨兽,苍青色的轮廓在晨曦里越来越清晰。
渔船拐过一个急弯,远方水天相连处,倏而透出一线亮彤彤的红光。
正是日出江上的一刻。
色浪的草帽陡然从额头滑下,露出一双凌厉如电的双眼。
旭日浮出,江赤如火,水天霞光耀眼,一道人影仿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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