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究不敢存有逃跑的侥幸之心。
“我和老丁这些年为非作歹,罪孽深重,刚才幡然悔悟,已经把东岳庙送了人,决定在新主持手底下做事赎罪,你们还不快来拜见新主持?!”
他努力做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,摆出自己当了多年老主持的架子。
可这个话一说出来,却听不见半点响应。
这伙人里没有傻子,见到这个情景,哪里不知道老主持是被胁迫了。
但这时候到底是一拥而上,把贼人乱刀砍死,还是真换个主子,又或者树倒猢狲散,总得有人拿个章程。
众人都看向了寿全道士。
寿全道士在师父刚才起身开门那几个动作里,已经看出福兴道人是背后先中了刀子,然后才被人摔打吐血,心里有了计较。
“哈哈!”
寿全道士笑出声来,“屋里的朋友,不知道你是怎么拿捏住了老丁和我师父,但料想手段不算光明磊落。”
“松江府鱼龙混杂,别看面子上繁华,暗地里可是乱得很,你要是看上了东岳庙这片产业,大可以凭银子、凭身手来参股。”
他边说话,边往前走,步子很缓,足音浊重,像个醉汉。
“但要是觉得,只靠勒索出来的几张地契帐册、纸面消息,就能自己把这个地方经营下去,那也太异想天开了些。”
苏寒山坐在冰椅之上,手里确实拿着本册子,正在翻看,闻言头也没抬,淡然说道:“福兴,丁咸水,看来你们两个,虽然名义上是这里的头头,论威望,还不如这个寿……”
他话没有说完,寿全道士的身子忽然一倾,闪到了屋子里面。
当今这个风气,不管原本背景出身怎么样,但凡是有人家业做大了之后,想跟那些洋人买办、乡绅富商应酬,攀关系,谈交情,那就得注重自己的身份。
那些迎来送往、打发毛贼、破家催帐的低贱活计,绝不是该让体面的老爷们亲自去做的事情。
要是有人起了家之后,还亲自去做这些事情,那绝不会有人赞你能者多劳,精明干练,只会觉得你自甘下贱,羞于为伍。
东岳庙近几年,要招这么多杂役打手,也正是这个原因。
其实,论起武功来,老丁他们这些杂役加一块,就算把福兴老道本人再压上,也不够寿全道士一只手打的。
他身子倾斜的这一记闪进,脚底没有碰到门槛,但所过之处,坚若山岩的铁木门槛,已经被无形的刀势气息,切成两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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