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年息一分,随秋税起征,年底纳足,若遇洪涝、旱灾,可宽限一年。”
那丰汇行的伙计一板一眼地说着,脸上始终没太多表情,但老袁头若没听懂,他也会再说一遍,末了,让老袁头在契书上按了手印。
不多时,老袁头就捧着一袋钱出了丰汇行。
他依着旁人交代过的,回到响水村等了两天,果然,官府便派人来出租耕牛、农具、春苗。
老袁头算了一下,他贷来的钱置办完这些,把田亩种上,还能剩下一半,正可过到秋收,今年不用纳租庸调,还了春苗贷,若还剩一些,明年的日子就好过了。
但并非每个农户都像他这般幸运。
“听好了,朝廷也没那么多钱,现在还没领到的就是没赶上。”
那县里的小吏这般说完,便守着耕牛坐在那,只等农户们拿钱来租,偏是那些农户都没借到春苗贷,交头接耳的,不知怎么是好。
老袁头离乡多年,与他们并不相熟,急着赶耕牛走了,并不多管闲事。
到了次日,他碰到乡亲,则是都已借到了春苗贷,纷纷开始耕作。
一问之下才知是县里又来了人解决此事,都说是“与春苗贷差不多的”,也是按了手印,押了田契便能领钱。
老袁头道:“是这么回事哩,你们可方便,不必再跑一趟县里。”
过了两个月,老袁头在山里挖了不少的野菜,去到县学看儿子。
县学虽给了食宿,袁家终究是不富裕,袁志远平素也接些给人写写算算的小杂活,挣些钱贴补用度。好在如今东都商贸兴盛,洛水两畔总能找到活计。
总得来说,他们吃穿用度不如在崔家时奴隶的待遇,但胜在过得有希望,有尊严,倒也乐呵。
末了,袁志远道:“我上次看到杜郎君,他还说呢,若得空,到响水村去见见阿爷。”
“哪能劳杜郎君过去啊。”老袁头便搓着手,犹豫着问道:“要不,我去拜见郎君?”
“那我带阿爷去吧。”
父子二人竟当天便徒步往洛阳城,夜里在驿馆睡了大通铺,买了两个馍,拢共也没花几个钱,走到次日他们才到洛阳。
临前收拾了一下仪容,他们便于杜宅求见。
杜五郎丝毫没有架子,马上就见了他们,等知他们是步行过来,大为感慨。
“我本想去寿安县看看你们,奈何过完年一直在躲懒,已是胖了两斤。”
“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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