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猜不到,你是懒得管,但你知道春枝的弟弟是谁吗?”
“不会是,砚方吧?”
“故而我说,你阿爷很生气,他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的孩子能办出这么蠢的事来。以前,那书僮对你再有不满,终究是崔家的仆婢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有管事们盯着,随时也能杖杀了他。你倒好,把他送到天子的红人身边,安不知‘升米恩,斗米仇’的道理?”
崔洞立在那,已然是失魂落魄。
他没想到,自己与崔泾其实是一样的。他自诩清高,其实早在这池子里染得一身的血腥。
这便是他的不过问仕途经济,不过是安然躲在祖宗的荫护下,对着成千上万个苦命的贱隶拆骨吸髓。
“孩儿……孩儿……”
“此事虽小,但天子近在洛阳,万一再拿此事打压崔家。你阿爷让你去拜会两个人,一是你的好友皇甫冉,二是御史中丞崔祐甫,如实禀明详由,并告诉他们,在寿安县,崔家一定会顺朝廷之意,放贱归良,让逃户全都归籍。”
崔洞没想到家里会这么快低头。
他此前听族中兄弟们的言论,多是说天子的各种新政都是想从世家大族的口袋掏钱,崔家无意带头反抗,但肯定不会老实配合。
“别想了。”妇人叹道:“还不是因为你,带回了一个杜五郎。”
崔洞失魂落魄地离开佛堂,回到住处,只见三管事依然躬着身子立在那里。
“郎君,小人听说你要备厚礼,已经准备好了,请你过目。”
崔洞看着这下人的面庞,只觉厌恶不已,却什么都无法改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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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阳,明堂。
薛白放下了手中的卷子,道:“还不错,是个可用的人。”
“真的?”杜五郎道:“看来我又立功了。”
“不过是刚开始罢了。”薛白道:“朕会下一道关于改革童试的旨意,强调通过童试者,不论原来是何身份,往后皆是朝廷生员,你暗中让他钻这个空子。”
“暗中钻空子?”
“不错,待他中了榜,再让那些不满者闹。他们闹大了,朕方好后发制人,怒而下诏,表明要废除奴隶制的态度,吸引支持者。”
杜五郎勉强能懂,暗暗点头。
“此事务必保密,不可先漏了风声,让人猜到我们的心意。”
“陛下放心。”
正在此时,有宦官入内,禀道:“陛下,崔中丞求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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