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句话我都背下来了,可以背给你听。”
“朕信。”
“你不信。”娜兰贞道:“你觉得我在挑拨离间,破坏你们的君臣关系,但你想想,没有仆固怀恩的支持,我是怎么进入长安城营救赤松德赞的。”
“朕说过,信,你只要说你想要什么。”
娜兰贞一愣,之后道:“达扎鲁恭联合铁勒人攻打唐廷,对我们没有好处,事到如今,我依旧愿意与唐廷和睦相处。你放我和赤松德赞回去,我会劝达扎鲁恭不掺和唐廷的事,转而助我对付玛祥。”
说着,她咬了咬牙,向薛白行了一个礼。
“过去的事就算了,是我学艺不精,认栽,现在的提议对双方都好,你可以专心对付仆固怀恩,我则对付玛祥,是你教过我的‘共赢’,不是吗?”
她是个脾气很坏的人,但这些年被薛白磨得没了脾气,已经学会在这种时候权衡利弊了。
薛白却摇了摇头。
娜兰贞道:“你这是何意?”
“此前你学艺不精,现在还是。”
薛白转过身,走到他的御案前,看着地图。
“朕不必与你合作,朕打算击败达扎鲁恭,拿下鄯州、凉州、甘州、肃州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娜兰贞道:“我方才已经说了,仆固怀恩……”
“他‘说’帮你们打仗,但未必会真的帮你们打仗,几个松散的胡族联盟,抵挡不了朕连通安西北庭的决心。”
“你太自大了。”
“既不信,朕可送你到达扎鲁恭处看看。”
薛白说罢便挥了挥手。
娜兰贞并不想退出去,死死盯着薛白,犹豫着干脆扑上去挟持他,一双眼里满是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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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数日后,陇山以西的戈壁已映在娜兰贞眼里。
押送他们西进的只有一小队人,为首的是个年轻将领,平时也不太说话,应该资历不深。
一路上,都能看到唐军在秦陇一带集结、运送粮草,在做着往灵武讨伐仆固怀恩的准备。
赤松德赞是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,一路上都是坐在篷车里修行佛法,不太说话。
娜兰贞则时不时就会想起那日与薛白的对话,心中思考,难道一路上看到的唐军不是为了讨伐仆固怀恩,而是为了攻打吐蕃?
但薛白怎么敢确定仆固怀恩不会反,哪怕有七成的把握,身为天子居于长安,也该顾忌剩下的三成巨大风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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