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妗依旧不以为然,道:“我还忙,你与其与我说这点小事,倒不如谈谈你骗我之事。”
张汀脸色一变,退后了两步。
“真的,太上皇真与我说过,李祚是他的曾孙,不许任何人伤其一根毫毛。此事,我与高力士都听到了。你若杀我,宗室之中能力证殿下身份的人就少一个。”
“你们这些人啊。”杜妗悠悠一叹,“事到如今,在意的还是这些无关紧要之事,血脉、身份。不知自己是怎么输的。”
张汀感受到她的杀意,道:“你想因为我们之间的私怨,误了殿下的大事吗?”
杜妗冷笑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张汀道:“你不在意此事,因为殿下注定不会把皇位留给你儿子,你生不出孩子。我的证词对李祚很重要,可他是颜嫣的孩子,你……”
“啪!”
这次是杜妗亲自抬手,给了张汀一巴掌。她出手重得多,直接把人打得摔在地上。
可张汀非但没有害怕,反而显出了笑容。
“让我说对了,朝中就是有一批官员认为殿下勘乱定兴,现在只能由他登基,但他们往后一定会阻挠殿下立他的儿子为储君,我的证词可以消弥这些隐患,所以你阻挠我。”
杜妗摇了摇头,道:“愚不可及。”
“否则是为何?有本事你让我见殿下。”
“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。”
杜妗说罢,转身往外走去。
出了门,她回头看了一眼张汀,原本的怒气已经消了,决定让张汀走得体面一些。
“录了她的证词,赐她一杯鸩酒。”
这已算是杜妗的仁慈了,她素来狠毒,心眼也小,处置李亨时就特意吩咐要活埋,让他尝尝薛白当年受到的痛苦。
可对张汀,她终究是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。
走出鹰狗坊之前,杜妗遇到了杜有邻、颜真卿。
她本想要低调地避开,颜真卿却特意招了招手,道:“杜二娘,与老夫谈几句吧。”
“是。”
走过荒芜的宫苑,颜真卿开口道:“你方才是见了张氏?”
“是。”
“太上皇与张氏说过殿下的身份?”
“是。”杜妗道:“颜公是从高力士那里听说了?”
“不错。”颜真卿道:“张氏想要见你,想必是认为殿下还需要向天下人证明他的身份?”
“殿下已不需要证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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