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列宗啊!咳咳咳……”
演到后来,李琮泪如雨下,犹不忘展露病态,引得群臣纷纷关切。
李俅目光看去,见抚育自己多年的养父如此狼狈可怜,鼻头一酸,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,他却是猛地止住了。
他知道,自己不能表现得比薛白孝顺,因此反而退了一步,故意作出冷漠的样子。
但很奇怪的是,父子之间原本浓厚的情感仿佛随着这故作冷漠而真的疏远了许多,这场小朝从始至终,李琮都没往李俅的方向看上一眼。
他们各自保命,根本就顾不上别的。
最后,李琮欣慰道:“朕所信非人,疏于国事,致此大乱,所幸雍王与诸卿忠勤国事,有雍王监国,朕便可安心养病了啊。”
李俅心想接下来便要废太子了。
他感到一阵悲凉,心中既感自怜,又暗自舒了一口气,至少该来的终于来了。
然而,李琮并没有提出废太子之事,迫不及待地就要侍者将他送回深宫,似乎深怕在宣政殿多待一会,就多出一点错,多一些性命之忧。
李俅遂指望着群臣中有人指出“太子不孝”,开始易储,毕竟他方才的表现已经很不孝了,可近来国事繁忙,百官似乎顾不上这头,或是还猜不透雍王心意。
“儿臣有本要奏!”
终于,眼看着李琮被扶上步舆要走,继续被幽禁在少阳院的恐惧感泛上来,李俅脑中忽然电光一闪,开悟了一般,大喊出来。
众人停下,难得地把目光往他的方向落来。
“儿臣自知愚钝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李俅害怕地低下头,一边咳嗽,一边组织言语,慌慌张张地道:“且儿臣也病了,认为该退位让贤,把储君之位,让于三兄。”
说完最后四个字,他如释重负,几乎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。
殿中诸人却都很平静,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,好些老臣们同一时间抬手抚着长须,连连点头。
陈希烈意味深长地感慨道:“殿下有宁王之风啊。”
这句话像是提醒,紧张得不知所言的李俅于是会意过来,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“噗通”一声,李俅跪倒在大殿之上。
“储君乃天下之公器,太平时以嫡长为先,国难时则归有功,若失其宜,臣民失望,非社稷之福啊。儿臣虽陛下之养子,实与三兄同胞,三兄既为嫡长,又大功于国,人神佥属,士庶所望,今儿臣敢以死请,请父皇下诏易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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