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希烈软弱无能,左右摇摆。圣人引他为相,便是为了让他承奉圣人的中旨,可陈希烈施行的真是圣人的意思吗?只怕是窦文扬的。”
颜真卿没有回答,知道依杜有邻的想法,最后无非是让薛白清君侧,到时好不容易平息的战乱又要再起。
杜有邻继续道:“若说陈希烈不值得重视,想必要不了多久,他必要再引韦见素为相,此人却不可小觑,若如此,颜公离罢相就不远了啊。”
颜真卿不是栈恋权位的人,苦笑着摆摆手,道:“若真是韦见素拜相,我辞位倒是也无妨。”
杜有邻见他如此,也不再勉强。转而请教起自己的问题。
“雍王想调令兄颜杲卿,与袁履谦等人到范阳任留守,主持军屯之事,令兄曾在河北担任过营田判官,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“是啊。”颜真卿道:“家兄到范阳,比留在河北更适合。”
杜有邻道:“如此一来,东都留守的人选也就空出来了,此职该由雍王举荐,论资历,我虽不才,却还算适合。只是,我若再去了洛阳,颜公在朝中,只怕是无人声援了。”
颜真卿道:“河北军屯是大事,你任过转运使,熟悉洛阳情况。如此安排甚是妥当,不必因顾忌朝堂党争而耽误了正事。”
“那,我开了年就去上任了?”
杜有邻其实已预料到了圣人罢颜真卿相位的决心,才会有今日这次拜访。
过了一个有些冷清的上元节之后,正月里杜有邻就去洛阳上任了。
他作为雍王一系资格最老的人,随着他这一上任而来的还有一系列的人事调动,代表着雍王一系把关注的重点向东、向北移,从朝堂向地方转移。
陈希烈是个很圆滑的人,重新回到宰相之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信向薛白表忠心,对颜真卿这个后辈也很客气。平时议论国事也是一声不吭,仿佛他在李林甫为相的时期。
可还没出元月,长安城就出了一桩案子。
有国子监的生员状告颜真卿曾与韦述、郑虔、苏源明等人秘谋,指斥乘舆,妄称图谶。
李琮当即表态绝对相信颜真卿,下旨把那告状的生员押入大狱,旨意送到中书门下省,颜真卿却不敢执行,干脆上表请求致仕。
他是功臣,李琮自然不会允他致仕,遂命陈希烈彻查此案,要还颜真卿一个清白。
陈希烈借着主审案子得让颜真卿回避的机会,开始掌握政事,并起复了韦见素为门下侍郎,进入了宰相的行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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