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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垂平野阔,滹沱河两畔还笼罩在黑夜中,唯有营地里的点点篝火与天上的星空对应。
“传令,唤将士们起来!”
李嗣业早早就披上了盔甲,下达了军令之后,第一個在篝火边盘腿坐下。
今日出战,有可能一整天都不会有机会进食,他需要吃很多,烤羊肉已经切好了,米粥还在熬着。他抿着嘴坐在那,等到一个个将士们坐下了。
“四更一刻,还有未到的,军法处置!”
“报将军,全员都有。”
“飨!”
之所以说“飨”,乃是请士卒们享用酒食。依李嗣业在安西时的习惯,每次出战前会让他的兵喝一口酒,因那边天气寒冷,酒既可壮胆又可御寒。也是怕士卒们就此战死,有饯别生死之意。
都是军中大汉,不会有一口就醉倒的风险。
如今虽在河北作战,他依然保留了这个传统。
薛崭眼巴巴地看着同袍们的嘴唇把酒囊袋口完全包住,痛饮了一口之后递到了他的面前,他接过就喝起来。生死与共的兄弟,连性命都交给对方了,脏一点有何嫌弃的。
可他因崇拜薛白,在酒量这件事上都跟着学,这几年少有饮酒。一口下肚,热气涌上来,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。
一切都变得朦胧了,用饭,披甲,牵着马列队行进。
五更天,他已站在了滹沱河畔,脸颊还有些红。
“我不是孩子了!”
十九岁的薛崭突然说了一句。
他往常是沉稳、冷峻的,今日的内心却充满了躁动,迫切地想要证明一些什么。
最后一缕夜风吹过,东方渐渐显出一抹微光。与此同时,战鼓声响起。
“过河!”
这是哨马找到的河水最浅之处,只没到大腿根。
队伍开始过河。
若从远处看,一队队的士兵如无数的蚂蚁一般,场面浩大。中军大旗高高竖立之处离最前方的兵士有好几里远,信马穿梭其中,忙碌地维持着一整只军队的运转。
终于,薛崭牵着马到了河边,迈进河中,冰凉的河水没过了他的小腿,让他打了个激灵。
他的战意却更加昂扬了,毅然往前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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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干河冰凉的河水掩到了张光晟的腰间。
他刚走到河中央,马匹嘶鸣了一声,已不愿继续前行。
“走。”
张光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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