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地里点起了熊熊篝火,到处都响着欢呼声。欢呼的间隙,能听到风中带着隐隐的呜咽,也不知是风吹过了山石还是伤兵在哭,亦或是七月半的鬼魂出来活动了。
叶护被绑在一棵树下,除了有两人看守着,许久不见有人来搭理他,渐渐地,他饿得有些难受了。
风吹来时有虫子掉落在了他的脸上,他抬起头,挤着表情,努力伸长了舌头,好不容易才把那还在蠕动的虫子卷入口中,一口咬破,很苦,但它还算肥美。
他不是一个吃不了苦的人,草原上常有雪灾,他连马腚上的大虱子都吃过。
终于,他看到薛白向他走了过来,于是大声质问道:“你就不怕挑起回纥与大唐之间的战乱吗?”
这态度,仿佛做错事的是薛白。
薛白不惯着他,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“呸。”
叶护吃痛,把嘴里的虫汁吐出来。薛白避了一下,落在地上。
“回纥敢勾结叛逆,你阿爷必须给圣人一個交代。”薛白以居高临下的口吻道。
这完全是对待臣属的态度,只听语气就能感受到薛白代表的是李琮的正统,以及大唐依旧强大到让回纥臣属。
叶护不由在心里打鼓,暗忖也许这一战之后,李琮马上就要平定各方的叛乱,恢复一个强权的大唐中枢朝廷。
他遂有些心虚起来,道:“我们也是被忠王给骗了,并不知道他是大唐的叛逆。”
也只有到了此刻,把他杀服了、杀怕了,李亨给回纥金帛子女的许诺才算是一笔勾销,否则怎样都掰扯不清,仿佛大唐没了回纥兵就什么都做不成。
薛白却还不满意,反手再一个巴掌。
“若附逆者全都以一句被骗了了事,国家法度何在?”
叶护心头大怒,偏是沦为俘虏,遇到这种事也只能含血吞下,道:“我奉诏来勤王,是因为我忠于大唐!”
“你现在忠于大唐了,劫掠我百姓时如何不记得?”
叶护从来没学习怎么当一个臣子,所以不太会讲话,还在顶嘴,道:“我以为那是赏赐!”
“赏赐?”
薛白又赏了他一巴掌。
叶护被打得双颊通红,怒火中烧,干脆低下头不吭声。成王败寇,他信奉强者,这仗打输了,也没什么好说的。
“知道我为何能胜吗?”薛白问道。
“不知。”
“我有个谋士,李泌。”薛白道,“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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