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泌眉头一蹙,暗忖薛白那“恩必报,债必偿”的性情,却是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,这是圣人当年信重宦官留下的恶果,可惜如今依旧不改。眼下不是劝谏的时候,凤翔城中大乱,各路将领难以指挥,且有不少人投降了薛白,唯今之计,只能出城寻找李俶。
他却不是直直往东门奔去,而是接连故布疑阵,派人假扮李亨分散逆军追来的兵力,竟是逐渐让他拉开了与樊牢之间的距离。
然而。
“穿道袍的是李泌!”
在李亨的行迹被掩住之后,随着薛逆的叛军中不停出现这般喊叫,更多人开始向李泌追来,毕竟谁人不知李亨朝中有“白衣山人,权逾宰相”。
李泌无奈,遂小声道:“陛下先行,我去引开追兵。”
“不可!”
同样的情形今日已是第二次,李亨可以让李辅国这么做,哪怕李辅国被俘、被杀也无甚可惜,但他却绝不愿李泌被俘,万一让薛白得了这个不世出的能人,可就大事不好了。
他连忙伸手去拉李泌的衣袖,可那一袭道袍已然如流云一般飘去。
“长源……”
李亨有心想要去追,却实在不能鼓起勇气面对那杀气腾腾的薛逆叛军,只好恨恨跺了跺脚。
张汀反而还算冷静,一路上还时不时看看自己的孩子。此时眼见了这一幕,依旧不忘除掉李泌,当即又进馋言道:“陛下,若让他去,他必投了薛逆。”
“朕又如何不知?唉!”
李亨心中虽也放不下此事,却也只能在马璘的护卫之下先行逃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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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末将走丢了李亨,请雍王赐罪!”
樊牢原本信心十足,没想到自己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都没能拿下李亨,大为懊恼。
然而,薛白手持千里镜往城中巷战最激烈处望去,并没有发怒之色,只吩咐道:“去把李泌擒来,将功补过。切记,要活口。”
“喏!”
樊牢能听得出,在薛白心里拿下李泌的意义并不比拿下李亨差,他一刻不歇,又匆匆赶去。
在这七月的天气里,他穿着沉闷的盔甲,如同被关在一口锅里蒸,浑身大汗淋漓。驱马奔到离李泌不远处,见了那一袭宽阔轻便的道袍,不由骂道:“这道士,倒是好懂得享快活……都停手,勿伤了那道士!”
那些抬弩张弓的只好放下手中的武器。
李泌见状,当即往一条小巷中窜去,樊牢跃马而上,伸手一拎,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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