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怀念彼时李亨的风采。
“或许是个好储君,却不堪为君。”
李腾空忽然开口,以有些冷峻的声音,打断了独孤问俗的话。
“他的隐忍从来不是因为孝顺,而是因为他的懦弱与自私,他终日躲在阴暗中与阉人、妇人谋划,汲汲营营,只为保住他那可怜的储位,目光短浅,看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事物。”
这些话,李腾空很熟悉,因为她阿爷时常在家中这般评价李亨。当时,她对此非常厌恶,认为阿爷完全出于私怨,可如今她却发现,她阿爷看人竟是准的。
“他若真的心忧社稷,该做的不是迫不及待地称帝,而是率军解了长安之围,堂堂正正地登基;他虚怀纳谏?纳的都是身边宦官们劝他维护私利、搅乱天下大局的谏……”
她脑海中再次想起了李林甫掷地有声的话语——
“这样的人,能让他登上帝位吗?!”
时隔多年,父与女,竟是终于在曾经互不理解的事情上达成了共识。
独孤问俗愣了愣,喃喃道:“你……果然是李林甫的女儿啊。”
在他看来,这是一句骂人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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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间牢房里,崔众很快便招了。
“我若说了,你们能答应饶我的性命吗?”
“可以。”
“接下来不在于王承业如何做。”崔众低声道:“李光弼将进入长安,扣押庆王、薛白,以及假冒的圣人,迎新君归长安。”
“你说……李光弼?”
“是啊。”崔众虽被绑在刑架上,眼神中却有笑意,道:“没想到吧?李光弼早已做了选择。否则,王承业怎么会答应让他领兵支援长安。”
李腾空道:“我不信,李光弼是薛白举荐到河东的。”
“那算什么?他早年间在陇右从军就受过忠王的恩惠,莫忘了,他是由王忠嗣提携上来的,而当时,王忠嗣还是忠王义兄。”崔众道:“这次,李光弼一心要救长安,顾全的是社稷大局,他与王承业保证,一定除掉逆贼,尽快还天下太平。这逆贼,也包括庆王一系。”
“你所言,有证据吗?”
“李光弼之所以做此抉择,乃是收到了忠王身边的谋士李泌的书信,晓以天下大义,他遂往灵武写了奉表,王承业方允他粮草辎重,让他出兵。”
崔众说完,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,问道:“怎么?你们没想到吗?真以为李光弼是站在你们那一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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