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杨玉环缓缓道,“它不像别的花,一点点凋残。而是在开得最美最灿烂的时候,带着花瓣整朵落下去。”
说着,她的神情渐渐哀婉起来,对牡丹花谢的婉惜要远远大于姐夫之死。
“不论再多人想欣赏,牡丹只遵循它自己的花期,世人说它富贵,我却觉得它是高贵。可我却做不到,我平生有两次机会像那样谢落,一杯毒药、一条白绫,我都退缩了,最后落得被困在这深宫里一点点枯萎……你感觉到我的枯萎吗?”
她以一双明眸直直盯着薛白,等着他的回答。
他抬了抬手指,像是想触碰她那水盈盈的脸颊,看她是否枯萎了,之后又停下动作。
“好吧。”
薛白最后还是点了点头,道:“此事本就依你的意愿,我拦不住。”
杨玉环展颜一笑,由衷地欢喜。她算是摸透了他的脾性,方才她借着事由想敲打他,碰了他一个硬钉子;可若是真心相求,他哪怕为难,也还是答应了。
于是,她声音压得更轻,问道:“那,谁替你盯着圣人?只靠高力士,你放心吗?”
“我再找个人选来。”薛白道,“在这之前,你暂且忍耐,可好?”
“好,再给你透几个消息。”杨玉环此时才说起几桩正事,“庆王昨日来求见了两次,我与高力士挡了;荣王、永王也相继来求见,都是在你纳粮之后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但高力士只怕没与你说吧?圣人不太安份,昨日试图开口与陈玄礼说话,我恰好发现了,阻了此事。陈玄礼便去找了高力士。”
薛白眼神微微一凝,此事,他确实没听高力士说过。
以他的身份,想要在宫外掌控天子,已渐渐开始吃力了。毕竟他不是曹操,宫中这位圣人也不是汉献帝。
“所以……”
杨玉环再次开口,薛白听不太清,倾耳过去,感觉有发丝落在自己耳朵里,痒痒的。
“还是我最能信得过吧?”她问道。
“嗯。”
“真放我走?”
“知你不喜欢做这些事。”薛白还在思忖着,随口道:“这些年,你一直便不怎么干政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没有孩子。”杨玉环小声道,略微有些遗憾。
“嗯。”
“你呢?生不出吗?”
薛白一愣,有些许错愕地转头看了杨玉环一眼。
她似乎因打压他而找到了乐趣,用手半掩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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