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,长安传来的旨意,却要他继续任帅、平定叛乱。
哥舒翰瘫在床上已不能理事,只好把军政之事交托于田良丘。
田良丘这个名字此前并未出现在陇右军的任何报功簿上,不论是石堡城或是收复河曲的战役。哥舒翰之所以让他暂代自己,因田良丘乃是圣人派来盯着这二十万大军动向的,虽无监军之名,却有监军之实。
另一方面,哥舒翰并不放心田良丘的才能,又让颜真卿总揽后勤,王思礼统领骑兵,李承光统率步兵,故意让他们与田良丘争权。
安禄山叛乱、圣人下旨斩杀高仙芝,已让他感受到胡将开始不被信任,近来总有如芒在背之感。
如此,他要操心的便不止是眼前的战事了,还要为身后事做出安排。
他老且病,儿孙众多,部将更是无数,他自己可以一死了之,却必须得给他羽翼之下的所有人一个妥善的交代。
于是,待病症才稍稍转好了一些,他便请颜真卿单独见面。
“颜公对局势有何看法?”
颜真卿道:“不久前,河北传来捷报,郭子仪、李光弼又收复了景城、河间、信都、赵郡,目前正准备攻打范阳,另外,叛军东略之势已被完全遏制,雍丘一战,官兵杀贼万余。四面合围,安禄山已穷途末路。”
“年节前或可平定叛乱?”
“即便不是年节前,也该差不了两月。叛军的士气,以及……洛阳的存粮,当支撑不了太久。”
哥舒翰坐不起来,转动脖子,问道:“那,颜公还在忧虑什么?”
颜真卿虽然疲惫,但一直保持着笃定的神情,唯有眼神深处,带着隐隐的忧色。他闻言没有回答,而是摇了摇头以示并无忧虑。
“可是与薛白有关?”哥舒翰问道,“颜公可是害怕被这个女婿牵连了?”
他舌头无力,却还坚持点出了颜真卿面对的处境,继续道:“我听闻,圣人任北海太守贺兰进明为河北招讨使,任东平太守、嗣吴王李祗为河南节度使,唯独对薛白平叛的功绩绝口不谈,似乎还要押他回长安?”
“平定叛乱方为紧要,何须计较个人前途?”
“不瞒颜公,我很忧虑啊。”哥舒翰喃喃道:“我近来在想,等叛乱平定了会如何?”
有皇甫惟明、王忠嗣这两任陇右节度使的前车之鉴,一直以来他都尽量避免涉及储君之事,可随着圣人日益衰老,此事根本就避免不了。身为臣子,一旦为往后考虑,就很难拒绝亲近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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