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你说,这是李……”
“随我来,见燕将军!”
进了大营,他们脚步匆匆奔向一顶帐篷,“唰”地一掀帘子,只见帐篷里站了许多人。
燕惟岳侧躺在那里,嘴里正喃喃说着什么。
“安禄山的八千曳落河,被我们一战歼灭,没什么好遗憾的,值了……”
“将军!”
薛岿见状,悲哭一声,扑到了燕惟岳的面前,道:“末将领了军令状,却没请来援军,请将军处置。”
燕惟岳费了一会儿工夫,才在火光中认出了他,欣慰地笑了笑,道:“我还怕调你去代州害了你,对不住你阿兄。”
“末将请命,随将军收回雁门关。”
“我等不到了。”燕惟岳眼神又黯淡些,又是嘀嘀咕咕交代了许多,末了,疲惫地往帐外看了一眼,无不遗憾地喃喃道:“还未与薛白一叙啊。”
“薛郎马上来了。”薛嵩应道。
据他所打听到的一些消息,薛白之所以还没过来,似乎是因为王忠嗣的情况也不好。这却不好对燕惟岳说,以免他更为担心。
燕惟岳闭上眼,帐篷中的众人正担心他从此不再醒来,却听他问了一句。
“薛岿你没吹牛,那诗,真是薛郎送我的吗?”
“是,真是。”薛岿连忙道。
“想谈谈那诗。”燕惟岳低声自语道。
他十五岁就从军,整整一辈子都在边塞度过,战争的血与火他已经见得太多了。最后的时光里,他想谈论一些他真正喜欢的东西——诗。
因为戍边,他唯一的爱好被耽误了六十年,临到了,若是能放下战事,沉浸在诗句里就好了。
“燕将军。”
忽然有人在耳边唤了一句,道:“因公务耽搁,我来迟了些,将军勿怪。”
燕惟岳努力睁开眼,恍惚中,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,让他想到了自己年轻时。
“是……薛郎?”
“是,久闻老将事迹。”薛白道,“今日终于有机会并肩杀敌,幸甚。”
“我想问问薛郎。”燕惟岳愈发虚弱,“那诗,真是给我的?”
“当然。”
“可那角声满天……为何是在秋色里?”
薛白把耳朵凑过去听着,本以为燕惟岳有多重要的事要说,好不容易听清了,不由一愣。
接着,他看到了他的眼神,当即明白过来,这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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