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载转任河东道采访使。
颜真卿此次算是跃级拔擢,倘若再立下大功,归来虽不能入主中枢,却也可参议中枢,算得上拜相了。
偏偏他在做的差事,是极容易立功的。
在薛白的计划里,一旦颜真卿拜相,而时局有所变化,他对事态的把控就与如今不可同日而语了……
再次在长安城西送别,薛白望着那队车马驰向远处,可惜目光所及,却看不到陇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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陇右节度使的大旗迎立于风中,烈烈作响。远处,隐隐传来了黄河的怒吼声。
此处是大唐与吐蕃最新的交界之处,位于青海湖以南、日月山以西,名为金城沟,哥舒翰的大帐便设在金城沟以东的山坡上,称为金天军大营。
而唐军兵锋所指之处,则是吐蕃修筑的大漠门城。
贞观十年,唐军击败吐谷浑,封慕容氏为河源郡王,此地为大唐的藩属;咸亨元年,全境为吐蕃所陷,筑大漠门城;开元十六年,唐军大破吐蕃于渴波谷,攻破大漠门城,擒获甚众,焚其骆驼桥而还;不久,河湟重新陷于吐蕃……
历数这种种,可知大唐与吐蕃双方在此处的战事有多激烈。
七月末,从长安来的颜真卿一行人匆匆赶到了金天军大营。
军中艰苦,不及安排宴饮,哥舒翰已邀颜真卿入帐详叙。
放下厚重的帐帘隔绝了外面凛冽的朔风,哥舒翰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铺着熊皮的大椅,艰难坐下,过程中还哼了两声。
“节帅憔悴了许多啊。”
“痛风。”哥舒翰并不避讳,道:“打完这一仗,若能收复了黄河九曲之地,我便要请示圣人,卸下鞍马,归长安养病了。到时,军中可代替我者,王思礼、李光弼,看他们各自手段。”
话还没说完,他已熟练地从椅边的箱子里翻出两个酒囊来,丢了一个给颜真卿,自己拿起另一个仰头痛饮。
“节帅痛风至如此地步,如何还饮酒?!”
“死不了。”哥舒翰道:“活得久又如何?如王节帅……”
他没再说下去,自顾自地饮了好一会才道:“颜公可信,倘若我在长安,必舍了高官厚禄,为王节帅求情。”
“他是病逝的,岂有求情一说。”颜真卿摇了摇头,上前,将一封书信递上前,道:“这是他病逝前写给你的。还有,我那郎婿当时也在骊山,亦有信与陇右诸将领说明。”
哥舒翰接过看了,脸上没有太多的神情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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