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。
唯有在面对李岫时,他表情有了变化,问道:“安排得如何了?”
“阿爷过目,这是孩儿拟的名单。”
“不算本事。”李林甫接过,漫不经心地扫着,道:“这些官职,你拟得出,定得了吗?”
“陈希烈是个阻碍,他掌着吏部,又是门下侍中。孩儿打算请他过府一叙,威慑他,让他依我们吩咐,先将五品以下的官员调动办成。”
“打算如何威慑?”
“这……”
李林甫忽然将手中的名单甩在李岫脸上,叱道:“都到何等地步了,你还敢徇私?!”
“阿爷,毕竟是我妻兄……”
“忠心与否尚不可确定,你便要将他提携为户部郎中?”
李林甫眼看儿子嚅嚅不语的样子,不用听解释,当即就知道是如何回事,骂道:“蠢材!被一个妇人操控于股掌之间,老夫竟寄望于你来保存家业?”
“卢氏嫁孩儿多年,且要让卢家与我们相扶相持,孩儿以为当给些好处。”
“相扶相持?”李林甫气得不轻,拿起案边的毛笔掷向李岫,道:“可知为何谁人都不将你放在眼里,你太软弱了!你自以为有远见,终日忧心家门有大祸,落在旁人耳中,谁同情你?谁?!”
李岫连忙拜倒在地,道:“孩儿只是以为,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。”
“废物,你只会让人看轻于你,谁会听命于一个终日长吁短叹的无能之辈。记住,唯有始终以强权示人,方可为威慑!”
“可……”
“记住了吗?!”
“是,是,记住了。”
李林甫看着儿子这唯唯诺诺的样子,忽然想到了薛白。
那日谈条件,薛白扬起瓷器便砸,举着碎瓷就要扑到他面前,其强势态度让他久久犹记忆深刻。更难得的是,薛白并不鲁莽,该虚以委蛇之时,马上能厚起脸皮。
从包括攀附裙带上位的种种经历、宰执天下的野心、行事不择手段的心境来看,薛白反而更像他,或许是他当年遗失的哪个私生子也未可知。
脑中这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,李林甫再看李岫,恨铁不成钢道:“起来,你这样子,如何斗得过薛白?”
“薛白?”
李岫愣了愣,心想,薛白当年若是娶了十七娘,进了相府的门,如今只怕也已被阿爷挫掉了锐气吧。
可惜没有这假设,薛白从来就没在这件事上顺从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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