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喏。”
“唤薛崭回来,把织坊里那些被称为逃奴的女子也带过来,此案一并审明。
“喏。”
“武器都卸了,县署里没必要动刀动枪。哦,农具拿着就拿着吧,农民就这点家当,别弄丢了。”
喏……你们,还不把刀放下?!”
到这一步,吕令皓气势已泄,也不可能真打起来了,无非是配合着薛白,反而能安然无恙,以后凭着宫中的关系有怨报怨,遂无奈地挥了挥手,让人把武器放下。
薛白果然和气了很多,道:“县令把印章借我用用可好?”
吕令皓正在为难,他的幕僚元义衡眼珠转动,在这片刻之内做了决定。
“县令,我去把印章拿来交给县尉,可好?”
元义衡这个小举动既给薛白卖了好,也缓解了吕令皓的尴尬。
吕令皓并不念他的情,冷笑一声作为回答,自想着此事过后,且看朝廷能否容得下敢以武力夺取上官印符的叛逆,须知高仙芝只是越级报功就已犯了大忌。
过了一会,印章已被元义衡用双手捧着,递到了薛白面前。
众人热火朝天地准备着,到了天快亮时,薛白已完全掌控了县署。
“邀诸家过来,愿来的来,不愿来的……后果自负。”
“喏。”
“击堂鼓,聚齐百姓。”
“咚!”
“咚!”
鼓声打破了县城的清晨。
“是堂鼓响了?”
“堂鼓响,县令召大伙到县署。”
消息一传十,十传百,很快,县署大街上已挤了许多人,挤在后方的,则只能听着前方的人们诉说着公堂上的情形。
公堂上,吕令皓坐在主位上,眼皮重得厉害,时不时要睡着过去,脑袋往下掉。平素威严的县令,因一夜未眠,马上就显出老态与昏庸来。
薛白反而在开堂前安安心心地休息了一会,此时就坐在他旁边,身板挺得笔直,高大威严,倒衬得吕令皓像个佐官。
惊堂木也握在薛白手中,待到辰时,“啪”地就是一声响。
“今日审偃师县隐匿田亩户籍,税赋不公一案,凡有与田、税相关之冤屈者,皆可报来。”
崔宅。
此前薛白与高崇冲突时,崔宅曾暂时庇护薛白,如今却时移势易,令人唏嘘。
郑辩入院,环目看去,只见各大户的家丁部曲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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