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着力工集结,转头看去,见码头上有张告示。他不认字,但已听说这是县尉的新政,往后不用追死,每年的租庸调能少一半,总之是对农人好的。
说实话,他并不想跟着刁庚到铁山去,农夫在当今是值得骄傲的身份,若再有几十亩田,更是代表着安定、本份、体面,不是铁山上挖矿的苦力能比的。
乔二娃只认得告示上那一个“田”字,他就一直站在那盯着看,畅想着若少交一半的税,攒上几年,与刘翠成了亲,生五个娃儿,慢慢也能养活。
他于是想把这告示背下来,往后遇到逃户也好与他们说,可惜原有个念告示的小吏今日已不在了。
此时,一个中年男子乘着小舟从洛河上游过来。
这人看似三十岁左右,身材魁梧,北方人长相,面容英俊,眼神明亮而锐利,上唇留着短须,显得十分精明强干。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,都是壮汉,正在从船上把马匹牵下来。
三个人,却带了六匹马,都是骏马。
中年男子独自走到告示下,目光看着。他侧脸有个显著的特点,鼻梁挺拔得像是刻出来的。
“那个。”乔二娃道:“念念呗?
不是他没礼貌,实在是拙于口舌。所以崔家田庄的管事还在叨叨,他直接就挥起钉耙将其打死了。
此时求人办事,乔二娃笑了笑。
“可。”中年男子点点头,张口便念道:“县尉薛白告谕偃师士民,因青苗、色役二簿年久未编,租庸调所征税额多有不符……..
这般的大白话,乔二娃背得也十分吃力。
中年男子侧目稍稍扫了他一眼,叹道:“不必记,没用。”
“为啥?”
“都说要减少百姓负担,朝廷减租庸调、加户税,负担可减了?朝廷说和来是为了补贴百姓,给贫苦百姓发钱,负担可减了?
说到这里,乔二娃已听不懂了,但那中年男子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听懂,有感而发罢了。
朝廷的告示上不论如何说,差役到你家中征粮时并不会因此手软,别信这些。
“我是信县尉。”
“哦?”
中年男子这才正视了乔二娃,以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他,问道:“你认得薛县尉?”
乔二娃被他看得不安,道:“不认得,可我信县尉。”
“那我问你,过一年两年,他调走了,你觉得这税能怎么收?”
乔二娃哪能答出这些道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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