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顽强而不知死活的态度让崔翘有些感慨。
“竖子,非要求这状元吗?”崔翘叹息,看了一眼房门,道:“你是逆臣薛锈之子,逆罪发落贱籍的官奴,冒充良家子参加科考,此罪名确是犯了唐律的。”
他似乎想点到为止,并不愿将事情闹得太大。
“老夫垂垂老朽,致仕之前推心置腹与你这年轻人说几句。月盈则亏,水满则溢,世间好处一人占不尽。你诸技傍身,声名鹊起,得圣人厚爱,贵妃相亲,往来皆贵胄。
如此名利,须有多少福份方可消受?你犹不足,盼以束发之年金榜题名,摘行怪乎长安城许多人恨你,竖子如何不可恨?”
说到这里,崔翘拍了拍膝盖,话锋一转,说及另一桩事。
“再谈竹纸,老夫清河崔氏长房,家父更是一代文章大家,族中确有些纸坊、书铺,故亲友当中恨你者亦多。但老夫真不喜竹纸?错了。家父所著文章无数,若纸价低廉,可使其学广传,我求之不得。然凡事过犹不及,你等行事,过于激进了,今日种种,咎由白取。从老夫私心而言,不愿你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,故劝你,当舍则舍。”
薛白道:“我明白了,崔公之意,我该让步。我一个逆罪贱籍官奴,得到的已经够格。”
多了,不该贪心不足。状元我该让出来,,在看到诗题时就应该知趣弃考,表示我服气你们的手段了;竹纸我也该让出来,由你们来把握该刊什么样的书籍,定什么样的价崔翘摇了摇头,认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。
他说的意思是旁人要弄死你薛白,老夫却是提醒你明哲保身。
薛白道:“我若早一点弃考,只是耽误了科举仕途;若现在服软,则只是丢了名望前途;若还不识趣,那就追究我的身世,让我没命,是吗?”
崔翘道:“你出身逆罪贱籍,伪造身世举进士,老夫数次提醒,你犹执迷不悟,错的难道是老夫吗?”
所谓‘逆罪贱籍’本身就是错的。
薛白说过这句话,沉默片刻,觉得与这主持礼部的老头争辩没有意义,道:“因为我不是薛锈之子,是他蓄养的义子之一。
崔翘有些许出乎意料,仔细观察了薛白一眼。
薛白的反应很平静,缓缓道:“崔公被怂恿了,一定有不少人言之凿凿我是薛锈之子,这传闻不是一天两天了。但它确实错了,外室子与义子,区别很大。
“是吗?
“太子与右相以这个借口攻讦过我许多次,他们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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