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崔翘这才松了一口气,抚须点了点头。
“会食吧。”
是夜,诸考官到了尚书省的都堂会食,都堂烛火通明,食案上摆满了珍馐美食,这是吏部提供的,陈希烈以左相兼吏部尚书,专门负责此事。
陈希烈对名额没有权力管,却得替李林甫多叮嘱几句。
“审策问卷子,务必看看是否有举子非议朝政、攻讦宰执,若把守不严,风声传到圣人耳中,我等便辞官吧!”
“左相放心,此事乃重中之重,我等必会谨慎以待!”
“好好好。”陈希烈笑道:“都尝尝这鱼脍。”
办完了他的差事,他缓缓坐下,与达奚珣闲聊起来,有些好奇道:“崔翘为何心事重重,问许多无关紧要的问题?”
“想来他是担心若点了薛状头,旁人说他只会顺从圣意。且忧虑右相府不愿让薛白中榜,出言试探罢了。”
“倒是个懂为官的。”陈希烈如此评价道。
达奚珣赔笑了两下,心中却不由偷偷讥讽:“看左相说的,朝中还有谁能比你更懂‘为官之道’。”
次日,考的是诗赋。
大唐最重诗赋,因此这是三场考试中最重要的一场。
到了时辰,诗赋的题板便被拿到了二楼的楼阁上,先由主考官崔翘看了一眼,他点了点头道:“请左相过目。
陈希烈就是来打发时间的,笑道:“主考官出的题,老夫岂有意见?不过这一看,真是好题啊,好题。
“好。”崔翘道:“放题。”
“开考!”
“放题!”
一块题板被悬挂在了二楼上,让两座庑房中的士子都能看到,同时有小吏高声念出题目来。
往年科考有时考诗,有时考赋,有时诗赋并考,这个天宝七载的进士科,便是诗赋并考。
“赋题《鉴止水赋》,以“澄虚纳照,遇象分形”为韵,可不依次用韵。”
薛白正端坐在庑房中,闻言,眼神里莫名有些笑意。
因为颜嫣已经帮他把赋文写好了,此时都浮在了他的脑中。
“以水为鉴者,不求其广大,而贵在澄汀,奔流则气象莫辨,静息则纤芥必形,如金镜之湛寂,若琉璃之至虚…….”
提笔,他先将赋名写下,笔尖落在那洁白的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却又忽然停住了。
待小吏高声报了诗题,薛白有些疑惑的向题板上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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