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郎君说的,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在做事。大舅想拜相罢了,他有他自己的主意,还能只顾着我这个亲戚的想法不成?”
忽然,孩子的啼哭响起,吵闹不堪,崔彩屏连忙让宫人将小儿子抱过来。
李俶本还想再说些什么,微微苦笑,起身出了屋门。
内侍程元振趋步赶了上来,低声问道:“王上,可到沈氏处歇息?”
“不了。”
李俶摆了摆手,走过长廊。
程元振亦步亦趋地跟上,小声问道:“王上有何思虑?奴婢可否为王上分忧?”
“不要紧。”李俶摆了摆手,自嘲道:“想到两桩姻缘。”
“两桩?”程元振疑惑道:“县主的婚事,毕竟还是要回了长安,问过殿下,若殿下肯,直接请圣人赐婚即可……却不知另一桩是?”
李俶不答,只喃喃道:“阿爷不会不肯,他身边的老奴出的差错,我是在化解此事。”
“是啊,幸而有王上。”
“对了,今日见到姑祖身边有一女弟子,颇有才情。”李俶似不经意地问道:“你可知她叫何名字?”
程元振当即了然,应道:“奴婢明白,奴婢去问一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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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竹圃边。
李季兰有些紧张地盯着薛白的脸色。
好不容易,待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卷轴,她不由问道:“先生觉得如何?”
“好。”
《西厢记》的故事简单,却难在词藻。李季兰改来改去,如今才算完成了三折。
薛白确实看到了她的改变,原本更多的是工整的对偶、骈文,如今则是随性了许多。
只说这第三折,写到崔莺莺与张生的幽会,李季兰遣词用字也是相当大胆。
“且看月色横空,玉宇无尘,花阴满庭,罗袜生寒,蹑着脚步儿行,芳心自警。”
再往后看,看到一句“恨不得教他在我眼底眠”,连薛白都觉微微慌张,连忙合上卷轴,交回到李季兰手里。
他想到王维当时所说,一时也不知道教小姑娘写这种艳文,到底是催生了艺术的发展,还是拉低了她的境界。
“季兰子大才,依如此写法,接下来便顺了。”
“是先生教导有方。”李季兰得了夸赞,脸泛红晕,又道:“腾空子也帮了许多忙。”
李腾空吓了一跳,连忙否认,道:“我没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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