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白站在殿外等着,等一曲舞罢,谢阿蛮、薛琼琼等人盈盈一拜过了,方才上前。
杨家姐妹却不在,她们也救不了他。
“请圣人春安。”
李隆基没说话,坐在那捧着酒杯拧了一口。
薛白遂也不动,如木桩一般站在那,像是因感受到了帝王给的压力而被吓到了。
高力士沉着脸上前,叱道:“小小年纪,什么事都敢掺和,不怕死吗?”
“高将军,我没做错什么……”
“还敢嘴硬,那封状纸何人给你的?”
“一个名叫郝昌元的举子,落第后交给杜誊。”薛白实话实说,“此事做错了吗?”
“做错了,何人让伱当众拿出来的?”
“没有何人。”薛白显得有些茫然,道:“我就是听了郝昌元的故事,心情激动,见了广平王,忍不住就交给他了。”
“还不实话招来?!”高力士抬手一指,叱喝道:“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?!”
薛白愕然,不语。
李隆基还肯见他、还使高力士问话,他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。
至少,高力士这句“利用”是实实在在要救他的命。
这说明李隆基虽然发怒,但不至于因一个十六岁的无知少年为诸生、落难者声援就发怒而杀人,这个天子的格局还没低到那种地步。
否则为何参与此事的杜五郎等人没有被召过来?
因为真正值得忌惮的是,有人利用一个经常入宫打牌的弄臣来干涉国事。
说得更简单些,薛白借着圣人的庇护,逃脱了李林甫的迫害,申张正义……这都没关系,问题是当申张正义的矛头直指圣人,这到底是谁的主意?
太子?
“我被哥奴利用了!”
忽然,一句石破天惊的话,连李隆基都愣了一下。
高力士再看薛白,不由睁大了眼。
“将军问我为何掺和韦坚案,此案与我本不相干,无非是一时义愤。”薛白道:“此时想来,难怪京兆府杀了郝昌元也不来找我要血状,怕是有人故意的。”
话到这里,他愈发坦诚。
“圣人,其实我之所以把血状交给广平王,是因一时气不过。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覆试,我有了声望,好争下一榜状头,偏东宫使人来抢功,我遂心想‘那就把这桩麻烦事也办了吧’。”
“竖子!”李隆基终于大骂出口,“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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