疏学浅了。
旁人却不在意残句还是全诗,杜甫煞有其事地摆手道:“我不能与太白兄相提并论。”
“好个杜子美,你素来傲放,今日如何这般谦逊了?”
“若比诗才,不怕与旁人比,谪仙却是独一无二!”杜甫丢开秃笔,挽袖重新入座,笑道:“诸君可知?三年前我便在洛阳与太白相遇,当时达夫兄也在。”
“你们互赠的诗篇我已听闻了,却还不知详细,快快说来。”
“……”
酒宴并不像杜五郎原以为的那般沉闷,相反,杜甫说起各种经历来绘声绘色,先说了天宝三载与李白同游洛阳,又说了天宝四载与李白同游齐鲁。
再提到临别时互赠诗篇,杜甫愈显得意,吟诵李白相赠的诗句,神态竟与郭千里有些相似。
“秋波落泗水,海色明徂徕。飞蓬各自远,且尽手中杯。”
“好!”
众人当即举杯,仰头而饮。
杜五郎被呛了一口,转头看去,薛白动作潇洒,神色磊落,仿佛酒场豪客,其实手里的杯子里还满满一杯。
“诸君,我们都中了子美的计了。”元结朗笑道:“他说的是李太白,却是不知不觉劝了一杯酒。”
气氛当即热络起来。
杜甫亦喜欢那首《古草原送别》,似乎还看出了薛白酒没喝完,直接又与他提了一杯,由衷欢喜道:“李太白之外又有薛白,大唐诗坛如此,盛哉!”
元结莞尔道:“长安生徒也是卧虎藏龙啊,好在薛小郎没有今朝应试。”
杜甫举杯一饮而尽,傲放之态尽显,醉醺醺道:“这一科便是再卧虎藏龙,状头也当在你我之间。”
周围乡贡举子纷纷看来。
薛白一直在看着杜甫,先是惊讶于他的狂,却忽然了然。
是啊,也就是这样的杜甫,才能放出那种狂言。
“甫昔少年日,早充观国宾。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。赋料扬雄敌,诗看子建亲。李邕求识面,王翰愿卜邻。”
连名重天下的北海太守李邕听说杜甫游齐鲁,都特意赶去设宴款待。
如此才华,立志要取一个状头又算什么?
“子美醉了。”苏源明摆手向周围坐人摆手而笑,“诸君不必介怀。”
“哈哈哈,以杜子美之才,只要个状头,谁不服气?!”
有人这般喊了一句,大堂中众人大笑纷纷举杯,果然无一人敢不服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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