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徵打开车窗,接过书卷,温声笑道:“晋阳公主可还习惯?”
原来出行有滕王陪着讲故事,做百戏,小公主不觉旅途劳累之苦。此次出行,对小公主来说是个适应的过程,适应滕王会去封地或者外任的过程。
“公主正在被棠梨声律,滕王临行前送给她的完整版十律。”张阿难轻咳了一声,压低声音说道。“陛下亲自讲解典故。”
魏徵嘴角抽搐了下,不是微不见地抽搐,而是很明显的抽搐了下,滕王总是如此地出人意料,小公主对他的感情一定是悲喜莫辨。好奇地问道:“岭北对江东后面是什么?”
张阿难沉思片刻,缓慢地说道:“人间清暑殿,天上广寒宫……两岸晓烟杨柳绿,一园春雨杏花红……两鬓风霜,途次早行之客……一蓑烟雨,溪边晚钓之翁。”
杨师道探过头来,惊诧地问道:“两鬓风霜,途次早行之客;一蓑烟雨,溪边晚钓之翁?”
这……这不合理,非常不合理,滕王最远的地方便是到洛阳,还是全副车架地跟着陛下出行,他哪里见过什么两鬓风霜的早行之客?他钓鱼都是红袖相伴,煎茶煮酒,有时甚至还会乐伎奏曲,和出行春游一般,哪里来的一蓑烟雨,还晚钓之翁?
“还有尘虑萦心,懒抚七弦绿绮;霜华满鬓,羞看百炼青铜呢。”张阿难抬起手来搓了搓手臂,更小声说道。
“呃呃呃……霜华满鬓,羞看百炼青铜。”魏徵捋着自己有些稀疏的胡须,低声沉吟道。“倒没什么,将进酒里也有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的句子……可有青春蓬勃些的诗句?”
诗句确实是好诗句,只是滕王毕竟年少,总是做这些带有颓然之气的诗句,容易堪破世俗,求佛入道……不论是陛下还是晋阳公主和晋王,都会难以接受,不利于皇室的河蟹欢腾。
“有有有!”张阿难忙补充道:“女子眉纤,额下现一弯新月;男儿气壮,胸中吐万丈长虹。”
虽然知道衰老终归难免,某也还是不想承认,衰老意味着某要离开陛下,离开宫城,去庄园看日升月落,了此残生……某好像也变得文绉绉起来。
“此方是少年之语。”杨师道也松了口气,靠回软枕,笑道。“不过两岸晓烟杨柳绿,怕是滕王曾清晨湖畔漫步,倒引起某想去终南山别业,休闲几日的逸兴。”
每日桉牍劳形,难免会有疲累之感,听到这种诗句,想要休沐,再正常不过,谁还没点小私心
……对吧?
魏徵从袖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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