则是一片凄惨,愁云惨澹。
冯太公如同老狗一般,瘫坐在地上,浑浊的眼睛,却是死死地盯着正在记帐的年青学子,目光如刀,带着仇恨。
若是目光有杀人,年青学子此时身上恐怕早已满是窟窿眼。
“你们裴家,好歹也是河东大族,与我们冯氏也算是略有往来,你这般做,难道就没想过自己家族?”
“你亲手灭冯氏,难道就不怕日后有人要灭掉你们裴氏?到时你可就悔之莫及!”
冯太公半是威胁半是带着恨意说道。
亲手把冯太公院子里的箱子挖出来的年青学子,记录完一批,这才转头看向冯太公,叹了一口气:
“冯太公,你要明白一件事,时代变了!”
若是上党之变,当真能成功,乃至魏贼能拿下并州。
说不得自己还真有些犹豫。
但司马懿前期那么大的优势,最后却在太原不战而逃。
自己跟着大军进入上党,魏军竟是连抵抗都没有多少。
越是这样,越是只能表明一件事:天下大势,真的已是不可逆转。
“什么意思?”
冯太公听了对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,不禁问了一句。
看着冯太公不明所以的样子,裴姓年青学子笑了笑,摇了摇头,也不过多解释。
对方这副模样,和自己当年何其相似?
不到长安,不见大汉维新,不知天下之变。
看到对方似乎不愿意多说,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怜悯,感觉受到了侮辱的冯太公又咬着牙问道:
“你难道忘了当年河东发生过什么事?”
“我没忘啊,我一直记得,还记得很清楚。”
年青学子低头继续记录,随口说道:
“但那又如何?我不过是裴氏旁枝,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,我这辈子,家中最多也不过勉强能吃饱饭。”
说着,他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手里的文件本:“哪来的机会能进入皇家学院读书?”
河东裴家的宗房,早就被清洗了一遍。
裴家家主裴潜,现在是大汉镇北大将军,平阳县侯,领兖州刺史。
家主的庶子裴秀,是大汉中都护的弟子。
现在裴家谁不知道裴秀就是下一代家主?
因为宗房已经没人了。
准确地说,有资格接替家主之位的,要么不见了,要么主动放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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