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前的七块多钱,对当时的学弟而言堪称一笔巨款。
学弟念念不忘,韩向柠能够理解,正想着劝劝他别总记在心上,韩渝穿过客厅走进厨房,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滴咕道:“我等会儿去招待所看看他,跟他把话说清楚,滨江不欢迎气功大师,他如果再执迷不悟,就别怪我替学校清理门户!”
“你打算给他下最后通牒?”
“明人不做暗事,就算送他去收容站也要把话挑明,反正我们仁至义尽了,接下来何去何从由他来决定。”
今天是除夕夜,这件事是要有个了结。不然总惦记着,这个年都过不好。
韩向柠觉得学弟这么做没什么不好,赶紧穿上结婚时买的羽绒服,打算跟着一起去。
明天要回思岗拜年。
思岗距市区太远,大年初一又没长途车,韩渝难得公车私用,开着海关配给打私专桉组的桑塔纳,带着学姐匆匆赶到招待所。
二人上楼正准备敲门,发现房门虚开着。
推开门一看,二人吓了一跳。
徐晨晖穿着唐文涛送给他的旧大衣,正盘坐在床上练功。
跟和尚似的打坐,手势很怪异,有那么点像兰花指,看着又不太像。总之,他神情肃穆,练的很专注。
韩渝感慨了一声,问道:“晨晖,有没有吃早饭?”
“咸鱼,向柠,你们来了。”徐晨晖缓缓睁开双眼,“收功”穿上拖鞋下床,动作一气呵成,看上去很怪异甚至很诡异。
“有没有吃饭?”
“不饿,你们坐。”
“不坐了,我们说几句就走。”
韩渝不想跟他绕圈子,开门见山地说:“晨晖,滨江跟其它地方不一样,两年前因为有练气功的人闹过事,市委市政府对这方面管的比较严。练练太极拳、做做广播体操,强身健体,没什么。但对练你这种功法的人员是不欢迎的。”
徐晨晖愣了愣,扶着眼镜问:“什么意思,练功还犯法了?”
“练气功不犯法,但根据国w院《关于收容遣送工作改革问题的意见》,像你这样没有合法证件、没有固定住所也没有稳定收入的流动人员,要在三天内办理暂住证,否则将视为非法居留,要被收容遣送回户籍所在地。”
“咸鱼,你把我当盲流,想送我去收容站?”
“我把你当同学才跟你说这些的,该说的吴老师和文涛都跟你说了,只要你能够振作起来,我们都愿意帮你重新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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