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者有意。
韩渝脑海里突然冒出股熟悉的“错觉”,又产生了一系列联想:
交通部门突然不让水泥船再搞水运,父亲整个人都懵了,母亲泪流满面,哥哥嫂子急得团团转……
家里的两条船买了没几年,一条连机器在内花了四万一,一条是借贷款买的,花了四万五。
既是谋生工具,也是家,甚至是命!
可政策变化太快,说不让跑就不让跑。
之前借的钱没还完,不得不把两条花大钱买的水泥挂桨船,以极低的价格卖掉。再求航运公司的领导帮忙去银行贷款,买一条五十吨的铁船。
债台高筑,四个人挤在一条船上,要风里来雨里去,辛辛苦苦跑七八年才能把贷款还完……
“咸鱼,咸鱼,想什么呢。”
“哦,没想什么。”
韩渝缓过神,低声问:“今年船厂生意好不好,这段时间接了几条船。”
小姜放下茶碗,笑道:“今年生意还行,算上正在造的这条,已经接了六条。吴经理要是能买到钢材,还能再接几条。”
“来造船的老板,以前用的都是水泥船?”
“差不多,现在好多船老板换船。”
小姜以为他不懂,又解释道:“以前船造好了请交通局的人来看看就能办证,现在不行了,现在要去什么船舶检验的地方检验,听说新造的水泥船已经办不到证了。”
旧水泥船可以接着跑,新造的水泥船办不到证,这说明禁止水泥船跑运输是早晚的事。
现在把水泥船卖掉,还能卖点钱。等国家禁止水泥船从事水上运输,到时候就不值钱了。
韩渝觉意识到父母和哥哥嫂子应该早做准备,沉默了片刻,若无其事地问:“你表哥呢。”
“去闸口收粮了,应该马上过来。”
小姜站起来看看北边的小闸口,担心吴老板以为他偷懒,拿上电焊面罩跑河滩去继续干活。
黄江生收新米和鸡蛋,并不是挨家挨户去收,而是跟收废品似的在闸口那儿设了个收购点。
附近的老头老太太都知道他,想把家里鸡生的蛋换点钱,就用篮子装上提闸口去卖给他。
至于新米,附近群众自己用船运过来,远的地方主要是一些小粮贩帮着收。
小粮贩大多是本地人。
做这买卖不需要本钱,只要跟有余粮的群众说好价格,把稻子称好用船运到闸口,卖给黄江生拿到钱,再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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